留著陳矯于軍中,不能為之所用,又不能殺掉,但說軍途中,請教之事,除了學富五車的虞翻,更有張紘、張昭,後二人,並不比陳矯差。留之於營內,確是平白多了一張嘴,還不如暫時送走。
而且,雙方交戰在即,將陳矯送回淮陰,倒比留在身邊,意義更大!
“陳公若願意久居於江東,策自欣喜,更是江東之福,又豈會在意一日兩餐?然見陳公這幾日,睡眠甚晚,想必陳公心中亦有愁思。既如此,策願送陳公歸廣陵太守處,以使安心……”
陳矯哼了聲,隨之起身,面向孫策,即將行禮,但為孫策側過身子,聽其言道:“老夫且是謝謝吳候!時間不早,吾欲離開,不知現在可乎?”
孫策道:“自然可矣!今淮陰城近,已有船隻備好,可使陳公今夜即抵達,不過,陳公若歸去,還請代為給廣陵太守傳一句話,我孫策往日若有怠慢下邳陳氏,還請海涵!今天下動盪,群雄並起,曹孟德攜天子而令天下,其人之心,路人皆知。為匡扶天下,安定大漢,廣陵太守若願相助江東,我孫策當掃榻相迎之!”
……
“君候!就這麼放他走了?”
淩統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本以為吳候會砍了這名士的大好頭顱,但沒想到,不僅放走,還讓江東水師親做護送之往敵軍前。
聞訊趕來的虞翻,似乎沒有聽到淩統之嘮叨聲,則於一旁撫須,嘆道:“妙哉妙哉!君候此行,出人預料,但等季弼先生歸淮陰,廣陵大族當看到君候胸懷,又有張公和秦公為君候奔走,如此相輔相成,君候定淮陰就在明日!”
經過虞翻這麼直白相告,年弱之淩統方有點醒,他看向旁邊穩重自若的吳候,兩眼滿是崇拜,心道:父親常言吳候神武,然於今日看去,吳候更是遠慮,這才是吾該學習之物件也!那西楚霸王如何相比?
孫策望著江面船隻,心中則在思慮,於此時,淮陰大戰在即,曹營有沒有人派人來馳援?又會是誰?
時近五月,也不知曹操是否解了白馬之圍?
……
是夜。
淮陰城內。
得曉陳矯被孫策送回來後,陳登親自出城相迎。
於火把光照下,一見陳矯安然無恙,相互見禮罷,陳登就牽著陳矯兩手,道:“季弼於那江東營地,可是受苦了!當日若非季弼之留守阻敵,吾等如何突圍歸返!”
陳矯看向白髮多了些的陳登,心裡一嘆,這段時間,陳登該是比他辛勞多了,面上道:“元龍言重了!吾有一事,欲同元龍詳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