報入於梁宮及北周江陵總管府。
周江陵總管、武康郡公崔謙聞報,急招梁帝蕭巋往總管府中商議。
江陵,周江陵總管府。
周江陵總管崔謙、江陵副總管高琳,梁帝蕭巋、梁尚書僕射王操,四人環立於一張置著荊襄之地的輿圖之側。
崔謙出身博陵崔氏,早年從賀拔勝起兵,而後從其西投關中,其人雖為文臣,亦有武略,在荊襄、巴蜀,俱有戰功、治績。
陳人之動兵,他心中已有預料,是以此際他未見慌亂,先聲言道。
“陳將吳明徹率軍七八千眾,已於城外楊水之東立營寨。”
“楊水,東連竟陵,溝通沔水,南隔新興、監利二郡,陳人立寨於是,其意或在割我下游之土。”
“然慮其聲東而擊西,或將擊我西面宜都,控扼峽口,斷我巴蜀之援。”
“請梁主堅壁清野,速集江陵左右之兵,修備城防,我將急率城內軍士,西赴宜都。”
“若陳人來攻,我則破之,若陳人不至,我則渡江攻其安蜀城,圍魏而救趙。”
蕭巋時年二十七歲,雖然機敏善文,但畢竟不通武略,便將目光投至身側的王操身上。
王操善於謀略,乃是蕭詧身前最為依仗的親信之一,此間聞得崔謙計略,正目視輿圖,思索著禦敵之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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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人的江陵總管府都督荊、平、基、鄀、硤五州之地,有兵二萬,在荊州江陵城(今湖北荊州)中有兵萬人,在硤州宜都(今湖北宜昌)有兵四千,其餘三州則有州兵一二千不等。
梁國如今僅有荊州一州之地,領江陵、新興、監利三郡,轄民二十一萬,江陵城中常備軍惟有一馬軍一步軍,不過六千之數。
吳明徹駐軍楊水,阻斷上游,新興、監利二郡與江陵的聯絡已然斷絕,二郡常備之兵不過三千,倉促之間大至只能集結起六千兵馬,分守二地,自存尤顯不足,絕無可能援助江陵。
聽聞陳人已在郢州聚集大軍,其主攻方向應該是沔水(今漢江)以北,必然會拖住周人在襄陽的大軍。
此間北線勝負如何,尤未可知,擺在西梁面前的選擇實際只有兩條,一是迅速擊破當面的吳明徹,獲得戰略主動,二是採用崔謙的謀劃,穩守江陵、宜都兩個要點,等待蜀地和襄陽的援軍解圍。
第二條計略看似安穩,實則風險極大,萬一北面襄陽大軍戰敗,則江陵將孤立無援,必至敗亡。
故而,對於梁國而言,實際只有主動進攻一個選擇。
他感受到梁帝的目光,報以安定的一笑,抬首對崔謙道。
“我聞陳人聚兵郢州,有眾數萬,所圖必在北路,襄陽大軍受其阻擾,當不得援我。”
“巴地信州(今重慶奉節)陸總管,尤在平叛,恐難東援。”
“請問崔公,我襄陽大軍一旦敗績,江陵五州,守之何益?襄陽若失,崔公與梁,能得存乎?”
崔謙聞言,面上雖有慍色,心中亦覺有理,便自沉默不語。
王操又道。
“新興、監利雖被陳人阻隔,我江陵一郡,尤有民口十萬,徵之,尚可得兵萬人,上國在江陵五州,亦有眾二萬,不如減其餘四州防備,聚兵江陵。”
“如此,我可集眾三萬,料算吳明徹偏師,其眾至多不過二萬之數,我等當趁其立足未穩,集眾未多,立時擊之,必能克捷,如此,則勝算在乎我手也。”
蕭巋年少,自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性子,忙聲援道。
“王公所言甚善,望二公多思之。”
江陵副總管高琳,似有所思,此間與崔謙稍一對視,便及言道。
“王公所言善也,我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