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皎請與章公同祈之,若得此二日無雨,而襄陽城破,則皎將立劉景升之神位於平州藩國之內,以之為護國之神。若不得其靈,則劉表之墳塋祠廟,皎必一炬而焚為墟土。”
章昭達聞言,神色微動,目光移向了祠中的劉表神主,半晌,終於又看向華皎道。
“華公氣壯,我知襄陽必破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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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初三,晴。
陳軍以炮車數百架擊襄陽東牆,飛石如雨,聲震全城。
城內,襄州總管府。
衛國公宇文直坐在平日辦公的桌案之後,強裝鎮定間,手指已因心中的焦慮在那幾案之上,挖出了一個小洞來。
別看他在外出鎮為官已有八年,但這些不過是由於他與周帝宇文邕乃是同母胞弟,手握大權的宇文護為了在朝中搞平衡才弄出來的花活。
作為周國的天潢貴胄,他素來只會紙上談兵,哪知道今日會要他困守愁城。
面對這殘酷的人生,他只想說,我,宇文豆羅突,今年二十一歲,還是個孩子。
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屋外響起,侍者通稟的聲音傳來。
啊,是拓跋將軍到了!
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開口,在後者尚未入內之時,便出聲急言道。
“拓跋將軍,此次出城擊賊,勝負如何?”
甫一入內的元定聞得此言,身軀一顫,便即跪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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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上的甲片因這動作相觸而發出響動,此刻合著其上映入宇文直眸中的淋漓血跡,卻是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死亡之鈴。
他道。
“陳人堅甲兵利,我軍敗了,折兵七百人,請衛公治罪。”
宇文直雖然不會打仗,算術卻也不差。
昨日,陳軍全殲了拓跋定布在城南峴山的伏兵千人,在城東佈陣。
今日又將拓跋定出城突襲的勇銳擊敗,算上那些被飛石擊死的周軍,短短兩日,襄陽之兵竟已折了二千有餘。
他對元定道。
“將軍,我軍棄守西壘小城,全軍守禦襄陽如何?”
元定雖然出身北魏宗室,卻是個久歷戰陣的老將,聞得宇文直此論,忙諫道。
“衛公不可,孤城難守,獨木難支,果欲聚兵,當棄襄陽大城而守西壘小城。”
“今我城中守卒不過三千,便加西壘之卒,亦不過四千餘,陳人發石不攻,城猶可守,一旦攻城,則襄陽大城,其勢必破。”
“若守西壘小城,則我尤可一搏,請衛公裁之。”
宇文直聞言不置可否。
兩日前要自己留守襄陽的人是他,現在要自己棄守襄陽的人也是他,命他出城擊賊,又折損兵馬,現在想來,這拓跋定,果然只是庸將,真是辜負了自己的信任。
他道。
“西壘小城,陳人炮石利,飛石一發,城內無所避身,如何可守?”
“荊州、隨州距此不過一、二百里,我等聚兵襄陽,多樹旗幟,使陳人不敢來攻,數日之內,援軍一到,陳人必退兵也。”
宇文直承認,他抬出這些理由只是害怕陳人的炮車飛石,那東西射程太遠,威力太大,便是他日日身披重甲,遇之也無濟於事。
西壘城小,可不像襄陽城有總管府這般遠離城牆的安全所在。
與其被陳人的飛石砸成肉泥,他宇文直還不如降了呢。
元定此刻亦是聽出了宇文直的心意,但他還是強諫道。
“朝中兩府不睦,恐北道援兵晚來。”
宇文直知道他說的是宇文邕與宇文護相爭的事,現今邊將們看好宇文邕的不多。
一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