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將應諾,急為樊毅開城門。
樊毅手提巨斧,領衛隊鐵人軍二百人居前,先出東門。
奴人軍三千人在後,魚貫湧出。
城外平野之上,將欲攀城的高麗兵望見陳兵大隊出城,已見慌亂。
城中,城牆之上的高麗兵,更是有些進退失據。
樊毅在東門之外,望見聚眾已至數百人,便登一小丘,同眾奴軍高聲言道。
“我為諸君解奴籍,今日戰勝,則諸君人人作主。”
“若敗績,則我與諸君皆為高麗奴僕耳。”
“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,豈可鬱郁而居人下?”
“但做一日主,豈不勝為奴千載乎!”
樊毅今日解籍的這批奴軍,俱是做過自由人的,他們知道那東西的可貴。
是以,他們雖未加操練,但受這言語與左右群情一激,亦然成了極有勇氣的戰士。
夫戰,勇氣也!
見左右亂兵已至千人,樊毅舉斧,大呼道。
“我為諸君先破賊,望諸君從我戰!”
“取我馬來!”
衛士分開人群,將一毛色烏赤的大馬,引至這丘前。
樊毅跨馬而上,縱馬而走,他喚道。
“眾軍隨我!”
親衛鐵人軍先受其命,從而奔之。
這支鐵人軍計程車卒,俱是來自於那支參與了合肥大戰的嶺南鐵人軍。
他們本隸屬中軍序列,負責宿衛建康,眼下這二百人的隊伍,俱是陳伯宗親囑旨意,從原本二千餘人的隊伍中揀選而出的精銳。
他們盡皆全身鐵鎧,而原本裝備的重錘,入平州後,則被樊毅換做了更有聲勢的大斧。
,!
高麗兵多輕甲,一斧揮去,便即斷為兩截,用之戰陣,駭人非常。
鐵人軍既發動,奴人軍亦是在後景從。
他們身披較輕便的皮甲,手持槍、矛、刀、棍。
他們是奴人中的稍精壯者,都曾有過值得懷念的過往。
他們雖沒受過戰陣操練,甚至連槍矛也舞得凌亂。
但。
他們渴望著翻身。
他們渴望著做自己的主人。
他們不怕死。
他們追在鐵人軍後,瞠目大叫著,活似一尊尊凶神。
戰陣之前。
樊毅一馬當先,已然衝入高麗兵中。
這群進攻東城的高麗奇兵,身無堅甲,倉促之間,更是沒能立起軍陣。
“喝啊!”
樊毅一聲大喝,巨斧揮出,已將高麗陣側的一位隊主,攔腰劈做了兩截。
血灑滿地。
左右預備結陣的高麗兵,慌亂難止。
“碰。”
樊毅身下大馬一動,避過左面刺來的槍矛,他手中大斧的斧背,此刻已然將右面一個兵卒的頭腦砸碎。
只見紅白之物,飛濺盈野。
極駭人。
“殺!”
不少頭腦發熱的奴人軍士卒,已然越過身披鐵甲,行動遲緩的鐵人軍,衝到了高麗陣前。
這一刻,他們才是真正的鐵人。
精神上。
無堅不摧的。
鐵人。
赤日臨野。
聲浪喧天。
——————
天嘉七年八月三十日。
高麗大對盧高紇攻國原,使大軍猛攻西、北,誘陳軍,又遣奇兵攻東面。
至午時,高麗兵登東牆,國原將破。
將軍樊毅,聚眾軍奴屬於中城,解奴籍三千人,發給甲兵。
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