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來,“沒那麼容易變植物人的,你以為是演臺灣偶像劇呢?六年前他的頭撞擊在岩石上,比現在更嚴重,要變的話早變了,哪還等到現在?我的意思是,暫時的昏迷都是正常的。”
聽他這樣說了,我舒了口氣,而緊接著想起裴老夫人和裴孝澤,心裡就更加緊張起來。
而江平不知道我此刻想法,只道:“你跟苦生是怎麼回事?我剛才聽傭人說——我聽說,是你把他推下樓去的?”
我抬頭看看他。我想得果然不錯。裴家的傭人非常八卦。
冷笑一聲,我說:“你還聽說什麼了?是不是說我跟裴孝澤上床?”
“……我沒這麼說。”他沒想到我這樣直接,又道,“——那麼,都是傳言咯?”
“不,是真的。”我慘笑起來,“是真的,都是真的。我跟裴孝澤上床,我把若生推下樓梯!”
“懷妤?”他皺眉看著我,一臉的不解,“何苦作踐自己?”
“不必我作踐自己。”我說,“自有裴家的人先把我裡裡外外作踐透了。”
說著,我撩起衣服,讓他看到我被裴孝澤折磨得傷痕累累的身體。
“這……”饒是江平作為醫生看慣了病人受傷的身體,看到那些香菸燙傷以及啃咬的傷痕,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“下面還有。”我放下衣服。我已經顧不得羞恥心了,反正我覺得我就快要沒有這種情緒了,“就不給你看了。”
“裴孝澤乾的?”他皺眉,“這人做什麼?”
我點點頭,終於將父親邱傑用公款賭博,我去求裴孝澤卻被裴孝澤強暴,而他給我的假支票使我父親鋃鐺入獄;我為了救他出獄再次去求裴孝澤,卻被若生看到我在他床上;最後我為了阻止若生去給老太太打電話,而不小心將他推下樓梯的事情,統統與江平說了。
江平聽聞半晌都沒有說話,又半晌才說:“對不起。”
“對不起?”我驚訝地望著他,“你對不起我?這事情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呀!”
“嗯。對不起。”他有些頹然地說,“我只是個醫生,除了能治癒你的身體以外,什麼都幫不了你。”
他說得那樣誠懇,我心裡好感動。真是太好笑了。裴孝澤對我做了這樣過分的事情,而最後是江平跟我說對不起。
“也不知道裴孝澤還要跟老夫人說什麼。”我嘆氣,“我看我離死不遠了。沒準就會隨便被‘處理’掉。更何況我還那樣欺負若生。”
“不要想太多了。”江平拍拍我的頭,“老夫人不是糊塗蟲,她也夠了解自己的孫子。”
“她並不瞭解我呀!她或許以為我就是那樣隨便輕浮的女人!”我叫了起來,“她一定是袒護她的孫子,一定是的!”
“不會的。”江平安慰道,“你怎麼看都不是隨便輕浮的女人——除非你自己堅持這麼認為。來,讓我給你的傷口上點藥。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剛才是情不自禁我才掀開自己衣服在他面前露出肌膚,現在我則不敢再做。
“放心,我是醫生,我有職業道德,不會對你想入非非。”
他笑笑,又講了一句打趣話,彷彿想沖淡這沉重的氣氛,“再說是老夫人的懿旨,江平莫敢不從。”
我看著他。這個乾淨的總是微笑著的溫和男人。我終於還是掀起了自己的上衣。
江平拿出碘酒消毒水,小心翼翼地給我的傷口消毒。他的動作非常輕柔,生怕弄痛了我。不,或許是生怕讓我已經傷痕累累的肉體更加地痛苦。
他那樣溫柔,那一剎那間,我覺得我的心似乎有一點點被治癒了。
“下面的話,你自己上藥吧。”他上完藥以後說,“另外我給你開點消炎藥,我想你身體深處肌肉可能受到損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