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熱鬧非凡的酒樓裡,項福正與白玉堂相對而坐,談笑風生。忽然,一陣沉重而踉蹌的腳步聲傳來,眾人紛紛側目,只見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艱難地走上樓來。這老者身著破舊不堪的衣衫,補丁層層疊疊,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。他身形佝僂,瘦骨嶙峋,彷彿一陣微風就能將他吹倒,那滿臉的愁苦就像刻在臉上的深深溝壑,讓人看了心生憐憫。
老者一見西面坐著的那位衣著華貴的老者,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花,緊接著便急匆匆地奔過去,腳下一個不穩,差點摔倒,卻還是堅持幾步跨到那人面前,“撲通” 一聲雙膝跪倒在地。他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,嘴裡不停地苦苦哀求著:“老爺,求求您,發發慈悲,放過我那可憐的女兒吧!” 那西面的老者卻一臉冷漠,高昂著頭,不耐煩地連連搖頭,絲毫沒有動容的跡象。
展爺在一旁的角落裡靜靜地看著這一幕,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與憤怒交織的情緒,實在是不忍這老者如此悽慘。正欲起身詢問,只見白玉堂已如一陣疾風般快步走了過去。
白玉堂身姿挺拔,劍眉星目,此刻卻因憤怒而微微皺起眉頭,他俯視著跪地的老者,聲音洪亮而有力地問道:“老人家,究竟所為何事?您為何要這般低聲下氣地哀求他?有何冤屈,儘管跟本公子講來!”
那老者緩緩抬起頭,渾濁的雙眼中滿是祈求與希望,他望著白玉堂,見他氣質非凡,英氣逼人,料想不是尋常之人,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趕忙說道:“公子爺,您是不知道啊!小老兒我本就家境貧寒,為了給老伴治病,借了這位員外紋銀五兩。哪曾想,這一晃三年過去了,他竟要我還三十兩的利息,加上本金一共三十五兩。我實在是拿不出啊,他就非要讓我把小女拿去抵償。我這一把老骨頭死不足惜,可我那女兒還小啊,公子爺,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吶!” 說著,又不停地磕起頭來。
白玉堂一聽,怒目圓睜,狠狠地瞪了那老者一眼,咬牙切齒地問道:“他到底欠您多少銀子?”
老者戰戰兢兢地回過頭,見白玉堂面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,滿是怒氣,嚇得聲音都顫抖起來:“公子爺,原本我借給他的只是紋銀五兩。可他卻按照什麼‘驢打滾’的利滾利演算法,三年下來,利息居然漲到了三十兩,加起來一共欠銀三十五兩吶!”
白玉堂聽了,冷笑一聲,那笑聲中滿是嘲諷與憤怒:“哼,原來就只借了五兩銀子。這三年三十兩的利息,他可真是心黑得能滴出墨來!” 接著又轉頭對那老者說道:“從借銀子到現在才三年,利息就漲到三十兩?這利息算得也太輕巧了些吧!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!” 說完一轉身,大聲吩咐隨從:“去,拿三十五兩銀子來!”
隨從動作迅速,很快就將銀子取來。白玉堂接過銀子,毫不猶豫地遞到那老者手中,說道:“當初借銀子的時候有借條不?”
老者一聽能馬上還銀子,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,身子都在微微顫抖,忙不迭地說:“有有有,借條在這兒呢!” 說著,用那雙顫抖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、泛黃的紙條,如同捧著救命的稻草一般,小心翼翼地遞到了白玉堂手裡。
白玉堂接過借條,仔細看了看,確認無誤後,將借條揉成一團,扔在地上。隨從把銀子遞過來,他接過再次遞到老者手中,說道:“今天當著大家夥兒的面,銀子給您,借條作廢,這賬就算兩清了,您也不欠他的了。”
老者接過銀子,臉上立刻堆滿了感激與驚喜的笑容,那笑容中還帶著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,說道:“不欠了,不欠了,多謝公子爺的大恩大德!小老兒我給您磕頭了!” 說完,連連拱手作揖,歡天喜地地下樓去了。
白玉堂把借條遞給那老者,一臉嚴肅地叮囑道:“以後像這種利滾利、高得離譜的利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