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人吶,再怎麼強壯也扛不住生病啊。天錦那傢伙,天生皮糙肉厚的,力氣大得驚人,雖然是出身貧苦人家,不過日後的造化肯定小不了。這傢伙烤虎肉吃又猛灌涼水,哪能不生病呢?睡夢中他就覺得肚子裡跟著火了似的,“嗷” 一嗓子吼出來,眼前一黑,腦袋一暈,接著又躺回床上了,這一嗓子把大家都給驚醒了。燈還亮著呢,大家一看,喲呵,天錦眼睛往上一翻,四肢硬邦邦的。大家叫了他半天,這貨一句話都不說。眾人都傻眼了,展二老爺趕緊叫家人去請大夫。
不多會兒大夫就被請來了,進書房給天錦診脈。大夫說:“嘿,這傢伙就是吃多了不消化,撐著了。” 然後開了個方子。大夫走後,天也亮了。抓來藥煎好讓他喝下去,用被子一蓋,嘿,出了一身透汗,立馬就好了。不過有一點啊,好得快,累著也快。為啥呢?病一好,這傢伙還是胡吃海喝的,誰也攔不住,一頓飯下去就又累著了。又得請大夫,一劑藥下去又好了。就這麼連著累著六七次,可把打虎將給急壞了,每天都進來瞅瞅。盧珍也著急得不行,心裡惦記著在襄陽的老爹,煩悶得很:“這天錦哥哥病老是不好,又不能把他扔下不管就走了。” 正巧這時候國棟進來了,問:“我大哥哥還沒好呢?” 盧珍無奈地說:“沒有呢。” 國棟嘆口氣說:“好不容易交了個朋友,這又要死了。盧哥哥,你會啥本事不?” 盧珍搖搖頭說:“不會。” 國棟歪著腦袋說:“你咋不叫我丁大舅教教你呢?” 盧珍苦著臉說:“我笨嘛。” 國棟說:“你要是想學,我教教你唄。”
盧珍說:“行啊。等有時間的時候,跟你學學。” 國棟興奮地說:“那咱這就走,上花園子,我教教你去。” 盧珍其實心裡一百個不願意,但也沒辦法,被國棟揪著就走,無奈得很,只能跟著到了花園子。盧珍一想,反正也沒事,就當拿他逗逗樂吧。那個國棟本來就是個傻乎乎的人,找來兩根木棍,說:“我先教你‘潑風十八打’。”
盧珍接過棍來,說:“我可不會啊,咱就隨便掄一掄,誰打著了可不許急眼。” 國棟自信滿滿地說:“那肯定是我淨打你。” 盧珍說:“你打死我都白打。你要打著我,我就跟你學;你打不著我,我就不跟你學。” 國棟說:“那就打。” 盧珍拿起棍來,一看國棟,這傢伙也不懂啥叫行門過步,一棍子就劈下來了。盧珍用棍一擋,國棟換手一點,盧珍斜著走一步,往外一磕,鬆開左手反手用右臂,使了一個 “鳳凰單展翅”,又叫 “反臂倒劈絲”,只聽見 “啪” 的一聲,正打在國棟的後背上,“啪啪啪” 把他打出好幾步,差點沒摔個狗吃屎。國棟瞪大了眼睛說:“哎呀!你別是會吧?” 盧珍連忙擺手說:“我不會。一開始就說好了,我不會。” 國棟不服氣地說:“再來。” 盧珍說:“咱就再來。” 又是幾個回合,國棟還是照樣被打了一個掃蕩腿,“噗” 的一聲摔倒在地。盧珍微微一笑說:“兄弟起來。” 國棟耍賴說:“我不起來了,我給你磕頭,你教教我吧。”
盧珍無奈地說:“不會,我教你啥?” 國棟跪著不動,非讓教不可。盧珍沒辦法,說:“好吧,等有時間我教你。”
國棟又說:“咱們兩個人拜把子,你願意不願意?” 盧珍本來不願意,可又一想:“人家這麼款待我們,要是不與人結義為友,也對不住人家。再說國棟也是個好人,這個把子也可以拜。” 隨即點點頭。國棟高興地說:“就在這裡拜。” 折了三個樹枝插在土上,兩個人朝北磕頭。盧珍年紀大,就跪在太湖石前。盧珍說:“過往神只在上,弟子盧珍與展國棟結義為友,從此往後有官同做,有馬同騎,禍福共之,始終如一。倘若有三心二意,天厭之!天厭之!” 磕了頭。國棟跪下說:“過往神只在上,弟子展國棟與盧珍結義為友,有官同做,有打同挨。” 盧珍說:“不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