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小動作。“春花,你的肩膀是不是不舒服,這幾天總見你攢眉。”
腳下一頓,遲疑一會兒才應道:“我的肩膀沒事,大概是忙過了頭,挺痠疼。”
“這幾天府裡忙,辛苦大家了。”雖然她還不熟悉府裡的買賣,但有管事幫忙,她還自認能盡上一點綿薄之力。很矛盾地,她居然到此時才覺得自己屬於申府,屬於這大宅子的一部分。“要是受不住,我讓管事找個大夫幫你看看,再過幾天,等忙過了,應該就有時間休息了。”
又楞了一會,轉過身,福身。“謝少夫人。”
“府裡的大小都是一體,哪個病哪個傷都是不好。”說著,並回過頭整理著一些雜物,是以沒瞧見春花出門前露出的遲疑神情。
而在半刻鐘之後,蘭舫才出了房門,她往府庫方向走,行至半途,卻遇上遠遠從東廂走來的初音和仲孫焚雁,他倆似乎又在爭論著什麼……嗯,其實說爭論並不妥,因為急躁總只有一方。
“這屋子的人複雜得很,待久是麻煩,你走是不走?”初音閒定地緩步著,而暴劣成性的仲孫焚雁則跟在她身邊,口氣不佳地吼著。
“我要再待一陣子。”腳尖輕踢,神態愜意。
“一陣子?呵!你以為這裡的人不趕我們,我們就不會有事,不,該說你就不會有事。”
“我,有什麼事?”
“你?”呿!難道還得等到更有事發生才成?這幾天總瞧見她在發呆,且是對著一名名叫鳳玉的男人發呆,不知怎地,他就是覺得那姓鳳的男人有點古怪。再則,就是那戴面具的賊。“你不知道這裡有賊出沒?”那一晚他只斷了她面具的一角,但人並未逮著,因為她對這府宅附近的環境熟悉過他,所以讓她逃了,可恨!
“賊非幹我事。”
“那麼什麼才幹你的事,那個穿喪服的男人嗎?!”白衣為喪,平常人多忌穿的,但那男人卻像嗜白如命。
“喪服?”
“姓鳳名玉的傢伙。”終於,他拉住她,因為他厭極她將他當作空氣的態度。
黑稜稜的眸終於望向他,並在他眼中看見一抹妒火。“你……”
“我怎樣,”拳頭斂力,只要一想起她全部的注意力全擱在那姓鳳的身上,他就抑制不住怒火中燒。
盯著他許久,頭一回,他的情緒影響了她,她解釋道:“我確是在等他,我等他……”話未竟,她發現迎面走來的殷蘭舫。“蘭姐姐。”
“你倆早晨好。”嘴上笑著,但眼卻忍不住瞅著仲孫焚雁,因為他的表情就似要吞了人,吞了打擾他們的她。
“蘭姐姐忙嗎?”看她手上帶了本頗厚的本子,然而抬起眼,她又往蘭舫身後瞧,意料之外,那鳳玉並未跟著。
“花廳來了人,我要趕去庫房幫忙…我……就不多聊了。”或許她可以多寒暄幾句,但恐怕有人不允許,她又偷覷了仲孫焚雁一眼。
微略失望。“喔,那初音不礙著蘭姐姐了。”瞧蘭舫欠了個身,帶著微笑走了幾步,忍不住,她還是喚了:“蘭姐姐,我覺得你最好別太接近那鳳……啊!”
“又是鳳?”仲孫焚雁粗魯地扯住初音的手,他眼裡只差沒噴火。
“放開我。”被他拉著走,根本來不及將話說完,她是要提醒蘭舫一件重要的事,要不她和腹中胎兒恐怕會有危險。只是跟前這個……要說她沒有脾氣,她現在可氣著的。“快放開我,你這樣實在太幼稚了。”
頭也不回。“說我幼稚,那你又是怎地?年紀不過十二、三,裝老成?呵,真笑話。以後一定沒人疼,沒人保護!”
擰眉。“我不需要人疼,也不要人保護。”她會照顧自己,就如同十方恩師說的:初音生來有蒼天保佑。她相信只要不作惡,老天就會庇佑每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