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便覺得眉心抽搐不止。
柳氏轉過了頭,見曹嬤嬤已經提起爐上的茶壺倒了些熱水進盆中,拿熱燙的毛巾在替姚婉寧敷那雙凍得泛白的小手。
大女兒低垂下頭,下巴抵著胸口,額頭幾縷碎髮落了下來,像是聽了說書先生講的故事,羞答答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而另一邊,姚守寧彷彿並沒有聽出什麼不對勁,一聽說書人開口,便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,聽得十分認真的樣子。
她抿了抿嘴唇,臉上不見半分羞澀,看得柳氏嘴角抽搐,出聲教訓:
“好人家的女兒,才不會半夜偷會情郎。”
姚守寧長得貌美非凡,她深恐女兒受這些誌異傳說所影響,將來被狂蜂浪蝶引誘,連忙開口:
“若雙方有情意,大可召人上門提親,這樣鬼鬼祟祟的無媒苟且,是萬萬幹不得的。”
“是。”姚守寧雖然擅揣摩人心,卻壓根兒沒往柳氏心中的擔憂之處去想。
聽了她這話,漫不經心的就開口:
“娘放心就是。”
末了,又補了一句:
“您前面是沒有聽到,所以不清楚。這兩人門不當戶不對,王家後生窮困潦倒,胡家小姐願意與他一起,擺明了此事是有詭異。”
說到這裡,她依照自己看了不少話本的經驗,很有自信的補了一句:
“這王家後生,可能是要出事的。”
“……”
她這一番話,令得柳氏平靜的面容微微扭曲,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,被女兒堵得話都說不出。
想當年,她嫁姚翝也算是低嫁,嫌貧愛富在飽讀詩書的柳氏看來自然是不應該的,哪怕心裡如此想,嘴上卻不能這樣說。
柳氏也不知自己到底哪個教育環節出了錯,她原本還在為了大女兒的病而擔憂,此時又開始為小女兒的性格頭痛。
“你給我收斂一點,這種話,以後少在獻容的面前提起!”
她口中的‘獻容’姓溫,是中書舍人溫慶哲的嫡女,也是柳氏早為長子相看好的未來兒媳。
溫家家風嚴謹,溫慶哲雖只是從七品的舍人,但為人剛毅正直,極有讀書人的風骨,不納妾,不風流,家中僅得一妻,生一子一女。
兩家早就已經過了庚貼下聘,婚期都已經定在了後年春。。
溫家的長子名為溫景隨,年紀與姚若筠相當,性格溫文知禮,又飽讀詩書,皇上的岳丈顧相曾見過他,稱他腹有詩書氣自華,是名揚神都的才子。
他年紀與姚若筠相當,長得也是儒雅俊美,又有學識。
溫慶哲雖說只是七品,但溫家是讀書人家,與姚家倒也算門當戶對。
柳氏又看上了溫景隨本人,認為他將來很有前途,再加上雙方相識多年,知根知底,因此有意親上加親,想將姚守寧許到溫家,因此很怕她言語之間將人嚇退。
姚守寧一看柳氏緊皺的細眉,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。
兩家已經定下了姻親,過年過節走動得很是頻繁親近,雙方大人對於這些事也持放縱態度,溫景隨是個聰明人,自然知道長輩的心。
但他性格內斂而又溫和,對姚守寧也是克守禮數,從不越逾,壓根兒看不出來他對此事態度。
正因為如此,溫、姚兩家雖有這個意思,卻又並沒有挑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