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娘頹然虛脫,喃喃道:“劉寄奴負我,劉寄奴負我。”
沙仁忙忙逃去德福堂,與掌櫃商量事宜:“小張老闆近年發達,不想此番囤積連翹,如今貨積了數千擔,眼見要一蹶不振。”
掌櫃道:“如此天台地產再不敢與他,只當初賒與他的不知怎生討回?”
沙仁道:“當初他得意時,正逢鎮痛堂掌櫃沒落,便將店盤了來。只今便去討店,當須趁早。”
掌櫃點頭道:“鎮痛堂前日好生紅火,如何便沒落了?”
沙仁道:“也不大知,只聽聞那掌櫃與請來的孫先生不合,那孫先生負氣去了。餘下丹藥便不靈驗,不得已盤與小張。”
掌櫃笑道:“如此好事,如何想到我?”
沙仁道:“自家人自然先顧著,只是此店我須與你各佔五成。”
掌櫃道:“好小子,原以為你來謝著叔叔,怎知你是受過小張恩惠,無臉出面,卻來賣叔叔這張老臉。”
沙仁賠笑道:“叔叔那裡話,如此好事送與誰不成,偏來尋你,只怕遲些賣臉面的人多著。”
二人嘿嘿一笑,計議停當,果然前去杭州將店盤來。
小張老闆手頭無現銀付賬,只得將店盤與掌櫃,過後便知是沙仁落井下石,恨不打一處來,從此反目。
有道是瘦死駱駝比馬大,小張老闆縱然吃得大虧,究竟有些根基,吩咐在眾安堂各店郎中低價來賣“天台仙藥”,也將沙仁整得無計可施。
可好這日莫谷從蘇州回來,到鎮痛堂望一望掌櫃與孫先生,哪知三個月的光景,這店便轉的兩道手。
沙仁喜出望外道:“聽聞師兄前時隨著孫先生,將這鎮痛堂打理的紅火,定然得了不少真傳。又聽的小張講起在蘇州寶通行處見著師兄,這寶通行此番藥材做的好,蘇杭盡知唐掌櫃得了大利,敢情是師兄手筆。”
莫穀道:“我懂得甚麼?卻是唐掌櫃多有教誨,似乎略有所悟。”
沙仁忙來求教,莫穀道:“我似懂非懂,怎能誤人?你原比我做得生意。”
沙仁道:“與人往來,或者勝過師兄,論胸中才學,萬萬不及。聽聞孫先生善運籌,師兄聰慧,怎能不得精髓。”
再三將鎮痛堂的情形請教莫谷,道:“我一處藥店,萬爭不過他十幾處。便有心從天台募得郎中,然城內地利盡為其佔,便使我等正宗天台地產人物,爭不過他假冒之貨。”
莫谷原也對小張老闆作為不恥,便用心道:“多時我也想來,如何真反爭不過假,今略有所悟。雖道醫藥不分家,實則有差,人患疾病,先尋郎中,然後依方購藥,其間關鍵在醫不在藥。”
沙仁點頭道:“確實如此,然則現今小張醫藥俱全,如何勝他?”
莫穀道:“城中不設藥房之醫館與遊方郎中甚多,他有醫你有藥,豈不能合力。”
沙仁道:“妙也,這便宴請這些郎中,分之以利,事無不成。敢請師兄屈尊居中運籌。”
莫谷卻搖頭:“我一時心下迷濛,不知何去何從。”
二十三、南北
孫先生此刻正在錢塘酒樓,召集得多人議事。自左而右,乃是同師學弟徐先生、莫谷、金三、孫四、張十八、宋九等。
金三、孫四、張十八皆是關中百藥門弟子。
孫四更是掌門孫氏子弟,笑道:“有幸在江南結識孫先生,真正有緣。”
孫先生也道:“四弟客氣,你我遠隔南北,居然是同宗,既已合譜,便是親兄弟了。”
金三張十八笑道:“正是正是。”
孫先生便道:“今日小聚,一為百藥門孫四、張十八兄弟接風,二來商議平安堂開業事宜。”
金三道:“孫先生運籌帷幄,自是旗開得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