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篷側頂破開一個大洞,一襲黑影箭矢般疾掠而下,手中狹長黑刀綻放千百寒芒,直撲宇文邕頭頂而來。
刀未至,陰寒冷肅的刀氣已冰雪暴風般當頭席捲,無形而有質的壓力穆然降臨,几案上的碗碟“啪啪啪……”盡數碎裂,就連几案亦嘩嘩震顫。
宇文邕但覺身形如陷海底深處的冰冷漩渦之中,呼吸困難,肌膚更針扎般刺痛,無與倫比的危機感霎時充塞心頭。
“喝啊!”
高聲暴喝,宇文邕雙拳交叉,攜著堂皇霸烈的勁氣,狠狠迎擊劈來的狹長黑刀。
“蓬!”
勁氣交擊。
宇文邕如遭雷殛,身形蹬蹬蹬挫退三步,即使勉強化去對方的陰寒刀氣,一口逆血仍難以抑制的溢位嘴角。
一身黑袍的來襲者僅是稍稍一頓,旋又行雲流水般化豎劈為橫切,一刀斬向宇文邕側腰。
“刺啦刺啦……”
數十護駕好手撕裂帳篷,疾速衝入,卻苦於最近者亦離著兩丈遠,一瞬之差,鞭長莫及。
宇文邕第一次痛恨將這帳篷建得太大,感覺對方陰寒冷肅的刀氣依然牢牢鎖定自己,根本避無可避,唯有神色凝重的揮拳截擊狹長黑刀。
同時旁邊的高怡亦嬌叱一聲,袖中滑出一柄匕首,狠狠直刺黑袍人背心要害。
“蓬!”
拳勁、刀氣爆碎,氣浪翻卷。
“噗!”宇文邕拼著狂噴鮮血,強行借力後飄兩丈,儘量拖延下一擊的時間。
黑袍人則左手後探,五指精準捏住高怡刺來的匕首鋒尖,指尖內勁狂吐,令她悶哼出聲,嬌軀劇震。
然而經此一耽擱,護駕好手們已逼近他身旁,“嗤嗤嗤……”六七柄兵刃寒光閃爍,分襲他上中下各個要害。
“哼!”
鼻音冷冷,黑袍人右手狹長黑刀閃電般劃圈,陰寒刀氣匹練般襲出,封死來襲的兵刃,同時左手一翻,鬆開匕首,扣住高怡的手腕,內勁透入,制住她丹田氣海。
“叮叮叮……”
七下兵刃交擊密如一聲。
七個護駕好手齊齊噴血跌退,黑袍人則安然退後,左手掐住高怡白皙嬌嫩的脖子,眼看護駕好手正前赴後繼的撲來,當即沉喝道:“宇文邕,你不想要她的命了?”
剛剛緩過氣來的宇文邕面色一變,立時暴喝道:“住手!”
眾護駕好手衝殺的動作齊齊頓止,但仍死死圍住黑袍人,寒光閃爍的刀槍劍戟隱隱指定他的各處要害。
只待皇帝一聲令下,便會再次展開迅猛襲殺,直至將黑袍人亂刃分屍。
宇文邕抹了把嘴角的血漬,推開緊緊護在身旁的何泉及三個好手,陰沉著臉上前道:“放了她,朕任你安然出營!”
黑袍人以滄桑淡漠的眼神瞥向宇文邕,毫無感情波動的道:“給我兩匹馬,送我倆出去,離營十里之後,我自會放了她,否則我現在就捏死她!”
說著手上用勁,掐得高怡連連咳嗽,眼淚汪汪。
宇文邕心頭一痛,眼角微縮,但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寒聲道:“一旦出了軍營,朕憑什麼保證閣下會放人!”
黑袍人淡漠道:“憑我劉桃枝三個字!”
“劉桃枝?”宇文邕驚呼一聲,猶自半信半疑道:“北齊第一御用殺手?”
作為親手處決過北齊諸多功高蓋主的王侯將相的超級劊子手,劉桃枝的鼎鼎大名,自然廣為各國朝野勢力所聞。
特別是前些年劉桃枝才殺掉了大周君臣最為忌憚的北齊神將斛律光,讓宇文邕對他尤其印象深刻。
這時何泉湊到宇文邕耳邊低聲道:“此人的身形神采、武功氣勢,確與奴婢曾翻看過的暗探所記述的劉桃枝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