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眶紅了一下。世事便是這般可笑,她送了葉杏上軒轅墨的龍床,如今是二送。那一刻,她覺得自己如此骯髒,卑賤得連自己都覺得可笑。
袖中五指蜷握,她忽然遲疑,心狠狠疼著,任由心頭血慢慢流淌。
走進御書房的那一刻,葉貞險些哭出來。
誰說狠了心就不會疼?
107。求來的寵幸
進去的時候,軒轅墨還在低頭批閱奏摺,葉貞的心揪了揪,眉目將暈開平靜的容色。爪*機書屋 原來有時候刻意偽裝,只會讓自己的心,沉淪得更快。
軒轅墨眉頭抬頭,御筆硃砂,“貞兒,磨墨。”
葉貞行了禮,緩步走到他的身邊。硃砂墨,墨如血,字字珠璣。
“皇上……”葉貞頓了頓,羽睫輕輕顫動著。
他依舊沒有看她,只是執筆繼續批閱,卻清淺道,“說吧!”
“外頭的芙蕖開得極好,皇上常日在書房裡批閱摺子,怕是身子會吃不消,不若出去走走如何?鶯鳴柳,荷香四溢,委實是不錯的。”葉貞淡淡的開口。
聞言,軒轅墨終於抬頭看她,“值得嗎?”
葉貞稍稍一怔,“皇上?”
“鶯鳴柳,柳葉合心;俏佳人,蓮葉田田。”她當他不知道嗎?她當他是誰?這點小心思豈能瞞過他的眼睛。他在夾縫中做了幼帝而後活到現在,沒有這點本事,只怕早已不復存在。
羽睫微微垂著,葉貞跪身在地,“皇上恕罪。”
軒轅墨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,卻是目如鷹隼 ,凌厲無溫,“葉貞,朕說過,若你敢背叛朕,朕一定會殺了你!你全忘了嗎?”
“葉貞不敢忘,所有的所有奴婢都不敢忘。”葉貞低著頭,不叫他看清自己眼中的精芒。有些人最不能凝視,因為看著看著,就會把心丟了,忍不住想跟著他逃。
“你偷偷去見葉杏,卻當朕不知道嗎?”他冷冽的眸子,如刃的劃過她的面頰,手中的硃砂御筆依舊緊握,隨時都能擰出血來。
葉貞知道瞞不過她,因為有綠兒在,什麼都會傳到皇帝與風陰的耳朵裡。所以她也不打算瞞著,任由綠兒去。否則若她排斥綠兒,皇帝會越發疑心自己。無論他是墨軒還是軒轅墨,她要不起信任,但也經不得疑心。
自古帝君多疑心,她素來是心裡清澈之人。
所以她不求他的信任,只求讓疑慮少一些,再少一些,然後找個藉口告訴自己,他正在做回曾經的墨軒。
可惜她忘了,做了皇帝那隻能是一輩子的軒轅墨,再也回不到昔時的雨下,再也回不到當日的手執紅繩細細牽。
御筆吧嗒甩出去,狠狠撞在門上,發出清晰的聲響。他忽然俯身掐起她的下顎,力道之大似要狠狠捏碎她的骨頭。
他強迫她迎上自己的眸子,她羽睫微揚,狠狠撞進他冰冷幽暗的眼睛裡。幽暗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,若九幽地獄的風拂過脊背,又似利刃狠狠剝離了皮肉,頃刻間能讓人鮮血淋漓。她的身子不禁顫了顫,只為這無溫而冰涼的直視。
她知道,那不是憤怒,君王豈會輕易的表露自己的情愫,無論是喜還是怒,都不該有。
“既然不敢忘,那又為何要來求朕?你來求朕,不就是想讓朕傳葉杏侍寢嗎?葉貞你好啊,果然是極好的,如今都能將心思擺弄到朕的面前,你真當以為朕不敢殺你嗎?”他咬牙切齒,死死盯著她依舊平靜得出奇的面頰。
葉貞唇角牽起一抹微涼的笑意,“既然皇上都知道,那奴婢敢問皇上,是肯與不肯?”
只是一句話,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被撕裂開來,將心頭血悉數擺在他的面前。可是她卻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憐憫,甚至於再也沒有墨軒的猶豫與遲疑。
她看見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