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辰低頭,“謝狼主關心,貞兒已經好多了。”
耶律楚嘴角微揚,“可莫要趕不及下月初一的婚禮才好!”
聞言,耶律辰笑而不答。
太后稱病不來,故而所有的事情都交付在耶律楚身上。但……身為太后卻沒有出席十九公主的婚事,顯然是不合常理的。
然耶律楚在場,誰敢有異議。
所有人也只當是太后久病纏身,如今不便出席,怕是將自己的病氣,過給這對新人。
耶律辰悶頭喝著酒,看著坐在上座的軒轅墨,容色清淺,嘴角噙著笑。那張臉,不管在生命時候都保持著同樣的模式,不悲不喜,似笑非笑。如此的平靜,無波無瀾,與葉貞的行事作風何其相似,只可惜……
一場婚事,將使團風雲衝散得無影無蹤。
耶律辰冷笑著,將杯中之酒一口飲盡,這裡的氣氛只教他抑鬱,有種憋悶而喘不過起來的感覺。所有的大臣都向軒轅墨敬酒,誰知他只是以茶代酒。
“怎麼,丞相大人不喝酒?如此良辰美景,也不肯賞臉?”耶律辰嗤冷,一種不知名的怒火從胸腔內竄起。
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,他只知道,一想起葉貞昏迷不醒的樣子,自己的憤怒就無法剋制的爆發出來。
軒轅墨輕笑,殿內瞬時安靜下來。
輕拂紅衣喜服,軒轅墨抿一口茶,“我慣來不會喝酒,此外今日身子不適……”
“就一杯也要推辭?”耶律辰舉起酒杯,目不轉睛的盯著軒轅墨。
軒轅墨笑了笑,眼底卻是冰冷如刃,“很抱歉,不管在什麼時候,我都必須保持清醒。酒多傷身,十三爺還是好自保重吧!”
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,耶律辰冷笑兩聲,“難道丞相連交杯酒也不喝?”
“以茶代酒不好嗎?”軒轅墨勾了勾唇角,“綠茶明目清心,有何不好?”說著,停頓了一下看著耶律辰,“十三爺莫要吃醉,否則十三王妃可要擔心了。”
“怎麼,喝兩杯酒,你也要管?”耶律辰拍案而起。
四下陡然安靜下來,要知道,耶律辰素來淡泊名利,素來性子好,這是眾所周知的。但今日擺明了是找軒轅墨的茬,一時間鬧得局面有些不可收拾。
“老十三,你醉了嗎?”耶律楚冷了眉目。
耶律辰忍了一口氣,憤然坐下,將壺中之酒一飲而盡,雙目通赤的盯著軒轅墨,再也沒有說什麼。
眾人照舊喜慶盈盈,不曾將耶律辰的怒意放在心上。
今日的主角是軒轅墨,耶律楚自然不會讓耶律辰喧賓奪主,鬧出事來。
殊不知在親王府的凌煙內,葉貞緩緩坐了起來,一雙沒有聚焦點的眸子,慢慢在燭光中恢復了光亮。
彎眉懶畫,雍容大度,鳳眸微揚,頓生萬種風情。
端坐梳妝鏡前,葉貞望著鏡子裡的自己,面容素白沒有血色,一雙暗啞的眸子帶著少許流光。取來胭脂筆,葉貞將一朵盛世牡丹描繪額前,彼時離歌最擅長描畫,可惜都已不復存在。
眉如遠黛,目若月華,鼻似懸膽,唇色飽滿。
輕挽髮髻,那一頭如墨的長髮上簪著金步搖。一身明媚的絳紫色在燭光中熠熠生輝,宛若午夜裡盛開的曼陀羅,又好似開在忘川河邊的彼岸花,有著魅惑心智的顏色。
這套裝束,本是耶律辰特意為她做的,想著她若是念著大彥朝,還能懷念一下。如今,卻正好派上用場。
不同於戎國女子的束身束袖珠翠滿身,葉貞完全按照大彥朝貴妃的儀態妝容點綴自己。
指尖掠過腕上的紅線,葉貞垂下眉睫,今日是軒轅墨成親的日子,她也該醒了。
“主子?”一旁的婢女們瞧著葉貞一語不發的樣子,一個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