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堂之事你可聽說?”寧妃冷了聲音。
葉貞頷首,“離歌將將告知,所以略知一二。”
深吸一口氣,寧妃點了點頭,“知道便好,左不過國公府如此局面,多少還是有你的緣故在內。”
“那不過是引子。”葉貞道,“左不過兵權也該易主了。”
“談何容易。”寧妃輕嘆一聲,慢慢悠悠的品著茶。
語罷,四下陷入一片冷寂。沉寂了良久,寧妃低淺的問道,“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是……”
葉貞點了點頭,“離歌少許提了提,她稱您為姐姐,我與離歌月兒算是患難之交,故而也尊您一聲姐姐。姐姐有話,不妨直說。”
寧妃眉目輕垂,一貫的冰美人,不言不語之間誠然是楚楚動人的。左不過那眼角眉梢之間,幾分冷厲教人不敢輕易靠近。
“早年家族遭貶黜,我便淪落他鄉。直至那年選秀,我便成了寂寂後宮的女子。死生不由己,卻要揹負更多的家國榮寵。許是這些你未必會明白,朝臣之女,尤其是罪臣之女,所揹負的擔當遠遠要超過你所想象。”寧妃說得很平靜,宛若相隔太久,再也驚不起心頭的波瀾。
她定定的看著葉貞,繼續道,“一門忠良,武將後人,卻淪落他鄉成了小小的縣丞。我這廂榮耀,卻也無力挽救。但早晚有一天……”
葉貞接過話茬,笑了笑,“繩鋸木斷,水滴石穿。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,小不忍則亂大謀。皇上是對的,你們也沒錯。”
“你很聰明。”寧妃道,眼底帶著讚賞,“莫怪皇上對你動了心思,誠然在他的世界裡,你是最瞭解他的。”
“懸崖邊的人,談不上了解,只有生死相依。若是兩個人可以以命相付,還有什麼過不去?”葉貞的指尖輕輕滑動著杯口,輕輕抿一口香茗,“姐姐說這些,可是有事吩咐?”
寧妃搖著頭,“左不過我想聽聽你對朝廷的看法。”
葉貞張了張嘴,寧妃便冷道,“別跟我說什麼後宮不得干政,你我心知肚明。”
聞言,葉貞笑了笑,“姐姐果然是蕙質蘭心,便是我還未開口,你已經知曉我的心思。左不過我現下要說的誠然是後宮不得干政,不但你我,還包括棲鳳宮。”
“便是那妖婦麼?”寧妃嗤鼻,“她都干政好多年了,你如今才後知後覺,會不會太晚?”
“你說,若是棲鳳宮被禁足,國公府會不會跳出來?”葉貞挑眉。
寧妃道,“早前倒還是有可能。如今那洛丹青可是卯足了勁,閉門不出,誰也動不得她。你說若是連門都進不去,還企圖教她犯錯嗎?貴妃犯錯,自然是小事化了,怕也泛不起大浪來的!”
葉貞莞爾,“姐姐這是長他人志氣嗎?豈不聞智者千慮必有一失,愚者千慮必有一得。姐姐不妨想一想,貴妃最在乎什麼?”
“自然是她國公府的榮華富貴。”寧妃凝眉,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這貴妃娘娘的父親病重,身為子女,是不是該出宮探視?若是請君恩賜,是否可行?”葉貞的面色有些異樣,唇色微微泛白。
寧妃點了頭,“這個自然是情理之中。左不過,貴妃出行不比常人,前呼後應,只怕尋常難以下手。更何況,去了國公府,正好讓他們互通訊息,豈非反中下懷?”
葉貞起身,以手撫著廊柱,微微喘著息道,“只要她出來,就斷無全身而退的可能。”語罷,她額頭的汗珠子泠泠而下,整張臉素白而毫無血色。
“你怎麼了?”寧妃一怔,急忙上前攙住葉貞。
“沒事。”葉貞羽睫微揚,“我身子不適,就先走一步。”說完,也不等寧妃開腔,便亦步亦趨的朝著外頭走去。及至下了假山,葉貞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溼。
這讓雀兒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