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他:“你是他的什麼人?”
話裡的他是誰,三人心知肚明。黃需別過臉去,蔚緦嘆了口氣:“你沒有讓人查一查我的身世嗎?”
方荀的眼眸中終於起了一點情緒:“你也姓蔚。。。。。。”
蔚緦勉強笑了笑:“你想到了什麼?”
皇帝慢騰騰地開口:“沒聽說他還有別的子嗣!”
蔚緦苦笑:“我是憑空冒出來的。。。。。。”忽地睜大雙眼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知道。。。。。。”
方荀仍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:“除非朕不想去查,否則,這世上不會有朕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少年愣了愣,這話的意思。。。。。。也就是說,自己一直不曾告訴方荀自己的身世,而他也一直不知道,他對自己。。。。。。看來確實很尊重。。。。。。
面對著這樣的人,蔚緦忽然不想隱瞞了:“他是我的義父。”
方荀微怔,目光重又轉向一旁有些惴惴不安的太醫:“黃需,你一開始就知道緦緦是他的義子麼?”
到這會兒,提點大人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,好在蔚緦將話攔了過去:“黃大哥不知道,是我再三央求黃大哥帶我來這兒的。”
其實他這個謊話很不高明,到這兒來也便罷了,兩個人蹲在地上挖泥是哪門子的道理呢?要說蔚緦是有心,那黃需為什麼會跟著他無聊地挖泥?提點大人就算再孩子氣,也不至於玩這種三歲小孩才會玩的遊戲。
可方荀不想問,也不想關心黃需是否有所隱瞞,只仰首向天默然半晌,緩緩道:“他帶走了父皇,如今,朕又被他的兒子。。。。。。”
話只說了一半,皇帝轉過身去:“走吧!你要找的不在這裡。”
蔚緦拉著黃需緊緊跟上:“方荀。。。。。。”
皇帝聽他喊出自己的名字,不免又喜又悲,低聲道:“你全身都溼了,回去洗個澡休息休息,莫要再生病!至於你要找的。。。。。。過幾日,朕帶你去!”
少年愣了愣,聽他這話,看來弟弟和卓樂的屍骨並沒有被隨便處理,皇帝定是有所安排了。忽然起了些懊惱,早知如此應該直接詢問方荀,或許到現在都已經將遺骨迎上雲岫了。
皇帝走得不快,一步一步下腳似乎很沉重,路邊偶有侍衛宮女太監遇著行禮也是不理不睬,蔚緦與黃需跟在後頭,一句話都不敢多講。
磨磨蹭蹭回到水庭,早有太監打來了熱水,蔚緦獨自進浴房洗了個澡,再出來時便見皇帝換了身衣服坐在窗前,黃需卻不見身影,想來方荀將他遣走了。
皇帝的臉色仍然帶著幾分蒼白,神情有些憔悴。蔚緦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靜靜地注視了半晌,方才慢慢踱進去,關緊門,徑直走到窗前:“陛下!”
方荀轉了轉目光:“朕想過很多,卻從不曾想過你與他竟然會有關係!你的身世,晏弟知道嗎?”
蔚緦眼睛一眨不眨:“大哥不太清楚,我沒有向他提起過。”
方荀望著他,眸中掠過一抹痛楚:“大哥。。。。。。前次你向朕詢問永安梅林之事,朕本起了些疑心,只是其後你大病不起,朕。。。。。。緦緦,你與他並不相像。”
蔚緦笑笑:“我只是他的義子,並非親生,哪來相像之處?”
方荀垂了垂眼眸:“說得也是,是朕糊塗了。。。。。。”他似是想起了什麼,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悲哀。
這樣脆弱的皇帝蔚緦是首次看到,心頭莫名軟綿綿的,居然低聲下氣地說著:“陛下封閉永安、移出梅林,全是因為義父嗎?”
方荀一隻手撐著桌面慢慢站起:“也是,也不是。只不過是年少時的執念罷了!緦緦,你不要再去那地方了,過幾日朕帶你去瞧瞧那。。。。。。那孩子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