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光彩:“緦緦,你這是在關心朕嗎?”
蔚緦拉過他的手,三指搭在他脈間,方荀沒有收回手,眼波流轉間帶了澹澹的滿足感,似乎只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關懷已讓他甚覺欣慰,也促使他下定了決心。
少年變了顏色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”忽地恨恨跺腳:“怎會如此?你沒有用解藥嗎?”
方荀深深地看著他:“朕說過朕與父皇一樣的固執。”
蔚緦愣了愣,甩脫他的手:“方荀,你好歹是一國之君,怎地如此輕忽自己的性命?”
皇帝輕輕笑了起來,似乎不經意地已然換過話題:“朕等了你三日,終於將你等來了。”
蔚緦怔住:“你怎麼知道我會來?”
皇帝慢慢坐在御椅上,悠悠然的模樣一派閒適:“其實朕寧肯你不來。”
少年皺眉:“你前言不搭後語,說的什麼話?我此次來是有事求你。”
方荀擺擺手:“別說,朕知道你要求什麼。緦緦,你可知道空口求人一般是不會得到好結果的。”
蔚緦起了警惕:“什麼意思?”
皇帝把玩著手中的玉壁:“上回你從朕身上拿走的那塊玉佩在哪兒?”
少年想了想,老老實實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:“給你。”
方荀雙眼晶晶亮地望著那塊玉佩,並沒有伸手去接,反而笑嘻嘻地搖搖頭:“不用還給朕了,這個就送給你吧!想不到你還留著,朕本以為你用完了就扔了呢。”
蔚緦瞪他一眼:“扔了做什麼,說不定以後還有用!嗯,你別扯開話題,我今夜來是找你有事。”
方荀仍在搖頭:“朕知道你今晚的來意,想不到為了晏弟,你果然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!”他指了指窗外:“若非朕下了命令,緦緦,你能這麼輕鬆地到達這兒嗎?”
少年皺眉:“我知道你故意放我進來,雖然不明白為什麼,但是陛下,我既已來了便不懼任何陷阱。”
皇帝眼神一變:“陷阱麼?好好好,原來你對朕終歸存著戒心。也對,朕本來也沒安什麼好心。”他拍了拍手:“進來吧!”
蔚緦向後倒退一步:“方荀。。。。。。”
房門吱呀一聲,蘇文走了進來,只這片刻功夫,也不知他是從哪兒弄出來的,手中竟然端了一個托盤,盤中置著一盞小小的酒杯,杯中瓊液鮮紅如火。
蔚緦眼眸微閃:“這是什麼?”
方荀笑嘻嘻地端過灑杯,揮揮手令蘇文退出去:“這是西域的葡萄酒,你把這杯酒喝了,朕便答應你的條件。”
少年疑惑著:“就這麼簡單?”
皇帝眯了眯眼:“簡單麼?”垂眸看看杯中微漾的液體,輕聲細語:“天下恐怕只有這麼一杯簡單的酒了,朕在裡頭加了烏藤汁、奎花粉、砒石。。。。。。”抬頭笑了笑:“最後一樣倒也罷了,前兩樣可真是花了朕不少心思。”
蔚緦的臉色變了又變,最終歸於沉寂:“我若喝了這杯酒,你是不是答應我所有的要求?”
皇帝將酒杯放在御桉上:“君無戲言。”
少年索性把籌碼碼足了:“好,我喝。但是你必須答應我饒恕太妃一條性命,另外。。。。。。自此往後再不找方晏任何麻煩。”
方荀苦笑道:“他是朕的親弟弟,朕既已保全了他,自然不會再找他的麻煩。”
蔚緦看看他,狠下心來,伸手端過酒杯,剛要送到唇邊,卻聽皇帝緩緩開口:“緦緦,你想想清楚,這杯酒裡全是劇毒,喝下去縱然你功力再深,也堅持不了一個月。朕反正是毒入肺腑,你果然願意陪朕一起走嗎?”頓了頓,手指輕輕敲擊著書桉:“而且,朕並不喜歡撒謊,你是朕心愛之人,朕絕對不會恐嚇你,這杯酒裡確實下滿了毒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