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都不容易,都很辛苦,可當我自己最最難。
週末我起床以後,帶著小傻子和我給它做的小籃子去動物醫院,今天是給它做手術的日子。我在走廊裡等了一個多小時,緊張得出了一頭大汗。書包裡有我給小傻子帶的奶瓶,好像它就是我的小女兒,我害怕它出事,怕醫生告訴我小傻子死在手術檯上了。
第九章 還是沉淪了(4)
手術特別順利,小傻子出來的時候我哭了。抱著它放回籃子裡,我親親它雪白的毛,心尖上最敏感的小神經疼得厲害。小傻子就是我以後生活的唯一伴侶了。
剛走出醫院還沒打到車,手機響了。我看到關浩的號碼就結束通話了,他又打過來三次,我實在不忍心還是接了起來。他聲音聽起來特頹廢,我不知道他怎麼了,只聽見他說:“戴若,我能見見你嗎?”
我應該帶著小傻子回家照顧它,可我上了計程車後卻告訴司機西北菜館的地址。我和關浩見了面。第一次,我們面前的桌上沒有菜,只有兩杯免費的茶水。
我看著睡在旁邊椅子上的小傻子,想趕緊回家,我問關浩:“什麼事?”
關浩沉默了很久,艱難地說出了一個句子,聲音小得可憐,“我要離婚了。”
我不吃驚,我現在聽任何結婚離婚的訊息都不太吃驚了,只是不明白關浩為什麼這時候告訴我。我告訴他,“離婚以後不好過,你自己珍重。”
他突然拉著我的手叫我:“戴若!”他的眼裡熱烈起來,每當他需要陪伴的時候都這樣。我把手從他手裡抽走,不想對他離婚的事情再發表任何評論。
最後我還是那句話,“關浩,你自己珍重。”確實,我幫不了他什麼,我自己都沒人幫呢。
我正要起身離開,手機湊巧又響了。關浩看著我的手機,我也和他一樣好奇,想知道是誰找我。
電話那端好長時間都沒人說話,只有很重的呼吸聲。我餵了半天,還是不說話,就在我要結束通話的時候,卻聽見楊憲奕問我:“你在哪兒呢?跟誰在一起!”
從他送我回家之後有多久沒聯絡過了?我都記不清了。我覺得這不是始亂終棄,是我回到正常的軌道里。回頭再看,他也只是個王八蛋。他沒有對我負責,沒有跟我聯絡,沒有說我愛聽的話。
我還記得他讓兩隻狗看著我,冷言冷語地對我,漠然地開車送我回家。那以後,他就離開了我的生活,像氣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。我委屈難受得厲害,盼著胸口的印記消去,又想留下點什麼祭奠這段過去。
“在家。”我有氣無力地回答,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。我對著關浩笑了笑,讓他知道我並不是那麼簡單。我摸著小傻子脖子上的細毛,以為自己大獲全勝了。
可這時餐館的服務員拿著選單走到我身邊,溫柔體貼地詢問我,“小姐,現在點菜嗎?”
我一下就傻在位子上,電話那端下一秒就結束通話了。我的勝利成了泡沫,只是破得更快、更徹底。我不想讓關浩看我狼狽的樣子,抱起小傻子的籃子急急忙忙地起身,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餐廳裡。
天微微黑了,我失魂落魄地打車回家。在車上,我想我跟關浩完了,跟馮綸早在五年前就完了,剛才的電話,我跟楊憲奕也徹徹底底完了。除了爸爸,我跟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完了。我又看了一眼開車的師傅,果然,今天我碰到了女司機。
我在院裡的小花園坐了好久。秋天的微風颳在我身上,我覺得懶散,我等著小傻子醒過來。可麻藥的後勁兒很強,它一直沉沉地睡著,無法回應我的聲音。
我提著籃子準備回家。撲到床上哭鼻子也好,爸爸讓我寫檢查也好,我要把諾基亞從六樓視窗扔出去。它出賣我,我要消滅它,我要消滅生活裡的一切敵人,我可是萬能女希瑞!
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