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:“可是找了這麼久都沒訊息,會不會找不到了呢?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,已經死掉了呢?”
這句話說中我心中的痛處,我告訴李謙:“對玉珠我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絕不會丟下她不管不顧。”
李謙聽我說這話,點了點頭,說:“原來如此。”
幾月之後,李謙身邊一位年輕女官的忽懷上了身孕。
我以為照此下去,李謙很快就能立下皇儲。
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,就在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,那女官不知為何竟病了一場,未幾便小產,誕下一個死嬰,赫然竟是一枚男胎。
這於我我而言是個很大的打擊,我以為是我作孽太多,報應到孩子身上。直到後來心腹近臣對我說,恐怕是齊王那邊搗的鬼,我這才想起被我遺忘已久的李翎。
前因後果歷歷在目,我決定親自警告他一番。
文華殿十日一次的經筵,一直都是李翎主持。
我還記得那日天晴的正好,我等到了傍晚,夕陽西下,暮色四合。文華殿因而籠下了一片陰影,隱隱透出腐朽陳舊的感覺。進去內閣才更覺四處影影憧憧,再重的薰香都掩蓋不過那片沉朽。
遠遠地,我望見李謙冠冕齊正,端坐在右上首,認真的聆聽顧頤講經談史。
而再看後廳內,那裡早已華燈璀璨,映襯的屏畫生輝。臺上銀燭燃的正好,與席間金樽一同流光閃耀著,呈現出一派皇室才有的靡麗景象。而席間,也早已是八珍並薦,百簋俱陳。
我仔細瞧過一遍,心中一笑,原來這就是經筵。
須臾,顧頤的課已然講完。我按預先設計好的步驟吩咐侍從替我喊李翎過來相見。李翎聽完講經,便去了後殿更衣。我等了一會,方才聽見廊下皂靴的橐橐聲傳來。
李翎早已脫下了聽經時穿的冕服,換上隨常的紫袍。只是頭上冠冕卻依舊未換,卻是臨時拆卸下了玉旒。而他此時行動舉止更是皆掩不住侷促,神色間也頗為尷尬。
我遠遠看見他這副狼狽形容,心下頗受用。
不錯,是我命人去殿後更衣處悄悄取走李翎的發冠。
卻不是為了看他窘迫,而是警告他,在皇宮裡,我若要取他人頭,也便如取這發冠一般輕而易舉。
好叫他清楚地知道,我容不得他在皇宮裡造次。
而他這時候,想必也該明白過來發冠緣何失落不見。想到這,我面上竟忍不住浮出笑意來。
未幾,李翎已經走到我近前,停在了我身前丈外,這才止步向我行禮。我假裝沒有注意到他的狼狽,只抬手虛扶了一把,和藹的對他道:“齊王免禮。”
他依舊周全了禮數,這才敢抬起頭來看我。
算起來,我真的是很多年沒有再見過李翎了。他比那時候長大了很多,已經是一位年輕挺拔的少年郎了。只眉目間依稀還辨認的出當年一點稚嫩的影子,一時間,我竟覺得恍如隔世。
再回過神來時,發現李翎也正在看我。我因問他:“齊王這些年在封地可好?”
李翎恭敬地對答,一絲一毫都仔仔細細,不肯懈怠。
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,自然不會多為難他。當下也拿出一副長姊如母的可親姿態來,招他至身邊仔細的瞧,一面說:“算起來,孤也有好些年沒見齊王了。如今見了,竟卻認不出了。”
李翎聞言說:“臣弟不敢多勞皇姐掛心。”
我放下手中茶盞,又閒閒說道:“齊王今年二十三了罷。”
李翎點頭道,年後正滿二十三。
我含笑道:“是了,齊王是正月裡出生的。再拿起茶盞,因又笑道,說起來孤竟忘了,齊王府上到底有幾位娘子來著?”
李翎答道:“只有一位良娣娘子,另有兩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