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……放……開……”君曉陌很艱難地才擠出了這幾個字。
這個傢伙再不放手,她就要窒息身亡了好不好,還怎麼回答這個人的問話?
男人猛地放開了掐著君曉陌脖子的手,卻也在同時迅速地制住了君曉陌的手腳,卸去了她所有的反抗能力。
可見,這個男人是習慣性地處於戰鬥之中的。
君曉陌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,努力地吞吐著重新進入肺部的新鮮空氣,覺得像是活過來了一般。
在緩過了這口氣之後,君曉陌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壓制著自己的人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這裡明明就是我的房間好不好?你應該問你自己,為什麼昨晚半夜跑到了我的房間裡,還非要和我擠在一張床上!”
是的,壓制著君曉陌的人正是昨晚忽然“造訪”的,瘋瘋癲癲像野獸一樣的大皇子。但此時大皇子的雙眼不再是昨晚那種血紅的樣子,而是恢復成了它們原本的模樣,一片漆黑的眸底深邃而冰冷,裡面滿滿的都是對君曉陌的不信任和警惕性。
“我記得你。”片刻後,大皇子啟唇,淡淡地說道,“你在前晚追蹤過我,告訴我,你是誰派來的?”
君曉陌簡直要被大皇子給氣笑了——她是誰派來的?她是大皇子的母妃派過來的!
早知道這個傢伙警惕性那麼強,脾氣又那麼難伺候,她還不如直接趁著對方熟睡的時候把血玉給扔到對方身邊呢,何必多此一舉地趟這攤混水!
“我背後沒有任何人在指使我,你信不信?”君曉陌冷冷地回答道。
大皇子眯起雙眸,緊抿的唇角沒有說話,但那冷然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向君曉陌表達了一個意思——
他不信!
其實,這也怪不了大皇子對君曉陌產生懷疑,正常情況下,素未平生的某個人是不會追著另一個人跑了大半個鎮子的。
君曉陌真不知道該如何與大皇子解釋,最重要的一點是,哪怕她解釋,大皇子也未必會相信。
母親已經失蹤多年,而一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忽然之間拿出了母親的信物,說跌進了母親的洞穴,按照母親的遺願把血玉給帶了出來,換做是君曉陌,她也不會貿然地相信這個陌生人的話。
畢竟,現在大皇子的身份比較敏感,是烈焱國的“逃犯”,不排除會有人編造出一些謊話來引君入甕。
然而,如今也由不得君曉陌多加考慮了,如果她不把實話說出來,恐怕這個大皇子會更加不放過她。
君曉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緩了緩胸口憋悶的情緒,然後開始一五一十地把洞窟裡的一切都告知了大皇子,包括江語彤前輩為了確保洞窟的闖入者會把血玉交給自己的孩子,畫了一個誓心陣法出來,要求闖入者在誓心陣法中立下誓言的這件事。
大皇子眼裡的情緒明明滅滅,最後歸於一片沉寂。
“你是說,你掉進了我母妃所留下的洞窟之中,並在她的遺言要求下,把血玉帶了出來,要交給我?”
大皇子語調平平地總結了一番君曉陌話語裡的重點,那平淡的語氣,讓人聽不出他內心的情緒。
彷彿江語彤前輩臨死前的遺言,並沒有在他心裡造成多少的波瀾。
“是的。”君曉陌對大皇子的冷漠有點心寒,畢竟江語彤前輩臨死前也還是惦記著她的孩子,而這個傢伙居然沒有一絲的觸動。
不過,她只是一個外人,也沒有權利對這件事進行過多的評判。
“還有一點,”君曉陌想起了血玉的特點,補充道,“血玉是在遇到你的時候,就會主動地發出紅光,因此,我才會在前晚看見血玉亮起來之後,一直追著你跑了出去。”
大皇子的眉頭皺了皺,隨即淡淡地說道:“給我看看那枚血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