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他為什麼不逃?
然而沒過多久我就明白了。
在風雪中,李流雲手中的長劍忽地脫手,掉在地上。同時口中又噴了二口鮮血,她開始咳嗽了,而她的對手卻笑了,獰笑著他走近她,無疑要結果她的生命。我不能旁觀了,猛地從樹上飛撲,向那人撞去。不料,那人象腦後生眼,長劍閃電般一個回刺,劍光疾射,我大叫一聲,感到腹部受了狠狠一擊,從空中翻跌。等落到雪地裡時,又聽見了一聲慘呼。那人也倒了,倒在我前面。血,立即染紅了面前的一片雪地。我抬了一下頭,看見那人背上插入一把長劍。事後,我才知是李流雲將劍拾起投擲,一舉擊斃了最後一個敵手。
雪,下得更緊了。
雪花舞落在我臉上,我覺得很冷。而在我耳邊,響著李流雲一下一下的咳血聲。我臉上不知不覺得流下了熱淚,在剎那化成了冰冷。我不止在為她悲傷,同時也為我自己。因為我也中了一劍,可能也會死。
我覺得很奇怪,沒死的時候想死,死時卻又不想了。
這日是大唐貞觀二十二年。
臘月初九。
白雪少年/朦朧劍客 2。雪停後。追殺。狂奔
我躺著動也不動,任雪落在身上,臉上,一層又一層。
李流雲已不再咳血,她毫無聲息。我以為她死了,心中不由得一陣痠痛,我從來不知自己對她原來如此關心,雖然我和她從來沒見過,但我還是一眼就喜歡上了她,毫無由來,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。
雪,漸落漸稀。
我凍得全身都快硬了,但覺得渾身上下沒有血流出。我很奇怪,便慢慢坐起,低下頭仔細打量,沒見紅色的血。又試著按了按腹部,發現它好好的,並沒有被刺出一個洞來。然後我知曉了原因,那個人一劍擊中了腰帶,將其間一塊玉石打得粉碎。除此之外我沒有任何損失。結論是,我不可能死。我想那時我可能有一陣子高興,接下來我就擔心起李流雲。我認為她也可能沒死,不過這事卻只有十分之一的機會。她比我傷得嚴重,沒我這麼幸運。
我走上前,去探她的鼻息。她還在呼吸,還活著!這發現令我大為振奮,並馬上動手察看傷勢。只有一處劍傷,傷處在她的肩背。劍從這裡斜劈過去,拉開了一個大口子,血凝結了一大塊。天冷幫了她的忙,使她的血不至於流光。可是我必需讓她清醒,不能讓她昏迷。否則我就不知應該為她做些什麼?所以,我決定揹她去求醫。
當時我認得的醫生,只有一個,就是我爹。而且方圓數百里內也就他懂醫術,因此只能讓她上我家。
我爹四十來歲,相貌清瘦,有著三柳長鬚。在這鬍鬚上,我找到了父親的最佳形象。這是他最蕭灑的地方。他對我總是很和藹,有時還和我開玩笑。可以說他最疼愛的就是我。但只是在我練劍時,他卻不贊成,十分嚴厲地命令我最好別碰它,並認定我不是個好劍手,根本不能去做一個劍客。可我不聽,非練不可,父親無奈,只好讓我學。不過,他總是認為我練的不對,總是在我練習時對我說錯了錯了甚至罵我笨蛋。
這個時候,我恨他。
但在我一生中,也只有他從來也不讓我傷心。我愛他,超過愛我的母親。可是,我娘卻絕對超過他愛我,以至於從來都不認為她的愛是否太過份。無論如何,她對我的要求從來給予滿足,甚至我的劍術也是她教的。我後來成了個絕頂的劍客,全是她的功勞。
娘在我第一次離家時已到中年,但在很多人眼內,她的外表還是不失美麗。可是這種以母為榮的自豪感在我五歲時,便失落了。不管她如何愛我,她還是離棄了我爹,走了自己的路。這麼多年中,我沒見她來看我一次。直到我認識了李流雲。
我把李流雲揹回家時,爹十分吃驚。他仔細地為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