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。
手臂伸向了擺在宋易旁邊的教學用具,它拿起了一隻巨大的圓規,並且將有針的部位對準了宋易的喉嚨深處。
宋易看著,驚恐地喊了起來,雖然聽不清楚,但可以勉強聽出是在喊胡悅和我救他。
胡悅已經縮到牆角不會動了,而我的麻醉效果仍然沒有退去。
圓規緩緩地伸進了宋易的喉嚨。
鮮血開始一束束地從宋易的嘴裡噴出去,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,手指頭上的針也被弄歪了。
當圓規扎進去三分之二的時候,宋易不會動了。
當腳開始有些許知覺的時候,我過去解開了胡悅的繩子。
“我,我也會死麼,和宋易一樣?不,不要,我不要死。”胡悅驚恐地望著我。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只好隨意安慰了幾句。
事情如此結束,讓很多同學非常感慨,他們未曾說什麼,只是暗自擔心,擔心得對吃喝相當注意了。許久不見,都日益苗條起來。
胡悅也漸漸從那次的驚嚇中恢復過來,只是好像變了個人,少言寡語。我偶爾會和她通通電話,她有些失神,總是說著同一句話。
“為什麼,為什麼我會沒事呢?楊起不會這麼簡單放過我的。”
我無法回答。有段時間很忙,就無暇顧及,待緩過來的時候,胡悅消失了,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。
終於,在紀顏父親的筆記中,我偶然看到一段關於不腐屍的記錄。
“人死而不腐,非常理,有異格,脫六道而無法轉生,唯有婦人食其血肉,體內形成胎兒,方可輪迴再生。”
我終於知道楊起為什麼獨獨放過了胡悅,或許宋易的瘋狂舉動,都是楊起安排好的。
只是,我不知道胡悅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,筆記沒有再說下去,或許,她在某個角落,等著把楊起生下來,或者說是楊起等著自己再次回到這世上,只不過是以另外一個身份罷了。
十二年前的那些天真的孩子,無法知道和理解那時的無心舉動會對一個人產生怎樣的傷害,而楊起如果能反抗,能堅強起來,或許那天的同學會我會看見一個和大家一樣性情開朗的年輕人。
我將筆記放回書櫃,自己手臂上的針眼依稀在目,卻又已然看不清楚了。
第八十七夜 露白
紀顏幾乎保持著每星期一封信的習慣,我也逐漸開始適應了,每次拿到信,我都知道又會看到一個奇怪而有趣的故事。
(下面是紀顏的信。)
從北方南下,我一路上都在查詢那個怪人的訊息,當然,更重要的是見識那些異事,這個世界即便是我,也有太多無法理解的東西。
天氣驟冷,不過由於到了長江以南,與北方相比還是要暖和一些,只是李多沒適應,反而感冒了,我們不得不在一個小鎮上停留下來。
這是一個典型的南方小縣城,彎彎曲曲、高低不平的狹窄小巷子,兩邊是宅門高聳的人家,水墨色是這裡特有的標準色,墨綠色的房門、黑瓦、青磚與江南的雨很好地映襯在一起,宛如畫境一般。每天早上白色半透明的霧氣與炊煙相互纏繞交疊,還有空氣中瀰漫著的江南特有的水氣讓我感覺非常愜意。
鎮上的人雖然不及北方大漢熱情豪爽,總與人保持著一份若有若無的距離,但他們都很友好,過著自己的生活。
當地有好些個上了年紀卻依舊精神矍鑠的老人,他們弓著腰,柺杖輕輕地撞擊著被多年的雨水沖刷得已經光滑的石板路,雖然滿臉皺紋,卻猶如樹的年輪一樣代表著他們的長壽,嘴中雖已無牙,卻可以吐出許多千奇百怪的故事。
黃阿婆就是其中一個。
黃阿婆已經七十多歲了,是大家最尊敬的人,因為她的醫術不錯,頭痛、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