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小李的脖子就是如此。我不禁哀嘆了一下,幾個小時前還活生生的朋友居然瞬間倒在地上在也無法動彈了,甚至連頭顱也不知道哪裡去了。我真願意相信這是愚人節的一個謊言,起碼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。
或許我們都無法知道,到底是我們生活在謊言中,還是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謊言。
“食吾肉,汝可為我,飲吾血,汝不可言實”
一句話在我腦後響起。我慌亂間居然把書掉了下來。我看見小李的頭居然就在視窗處。正對著我,嘴角微微向上。
“食吾肉,汝可為我,飲吾血,汝不可言實”
他又重複了一遍,可是我納悶沒有聲帶的人如何開頭說話,而且他的聲音高細而刺耳,如同指甲刮在黑板上一樣。
我幾乎失聲喊道。
“小李,是你麼?”
小李的臉露出痛苦的表情,可是嘴巴卻笑了起來。
“非吾,非吾,吾非小李,吾不是君”他說完這句,人頭便開始在窗臺上轉了一圈。
我奇怪的看到他頭顱傷口處沒有任何血跡,而且那些被撕扯開的肉絲開始迅速的蠕動起來。
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在捏橡皮泥一般。他的頭顱後面漸漸形成一個動物的形狀。
最終,事實應證了我的想法,他的腦袋後面居然多處了個兔子的身體。
小李的腦袋搖晃了兩下,就要往窗臺跳下去,我剛想追過去,可是他卻不見了。
在門外,小李一直回頭看著我,但他的身體我去看不見,所以在我看來,感覺到的卻是小李的臉在飛快地遠離著我。耳邊傳來了我聽到的他的最後一句。
“不要再和我說話了。”那是小李的聲音,他發自他自己真實想法的聲音。
當我沮喪的回到小李家,發現他的身體也如同遇火的蠟像,迅速融化消失不見了。地上只剩下我帶來的那本書。
窗外掛起了大風,把書吹開了,停留在其中的一頁。
訛獸
別名誕。人面兔身,能說人言。喜歡騙人,言多不真。其肉鮮美,但吃了後也無法說真話了。
我把地上的書拾起來,小心的抹去上面的灰塵,封面有著幾個大字。
《西南荒經》。
我不知道是否還會遇見小李,或許再次遇見,還是不要和他對話了。我也無法判斷他現在究竟算活著還是死了,因為他將會一直在深夜走下去,直到找到下一個可以吃掉他肉的人。(誕完)
二叔
天微冷,大雨,去世已經二年了,明天就是清明,父親從早上起來就不說話,悶頭抽菸。叔過後,父親一下老了好多,感覺人一下就垮下來了。打我出生二十年,就看過他哭過兩次,第一次是在接到叔去世的訊息時,第二次是在火化時。
父親的反應讓我和母親有些許驚訝,雖說是兩兄弟,但老是水火不容。叔去世前還和父親大吵一架,兩人犟的很兇。臨了,叔扔下一句,沒見過你這樣的人。二叔好賭,母親問父親是不是叔來借錢,父親只是悶頭不說話。那時,我正要上大學,家裡要供房。十分緊張,我也有些埋怨二叔。叔常抽菸,導致喉頭長了個瘤,醫生說不盡快割的話,容易癌變。二叔總是不在乎,道是父親煞是緊張,兩家人都很緊張。父親東借西討為他籌了筆錢,想給他做手術又怕他亂花,只好暫時收在自己這。那時我猜想估計是二叔要將錢拿去賭,心裡竟有了絲淡淡的埋怨。
後來我如願上了大學,誰知沒過多久,竟接到二叔的死訊,第一反映是人都木了。兒時與二叔的事情象砸開地面湧出的泉水,壓也壓不住。二叔極寵我,甚至超過了自己的親生女兒——我堂姐。二叔是賣肉起家的,改革初就是萬元戶了,但總是由於奶奶的贍養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