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入嘴裡,因為我的長輩也是這樣對我說的。紀顏沒有注意我的舉動,他彷彿不是在講故事了,整個人已經沒有注意旁邊的東西,全部沉醉在兒時的記憶裡。
“忽然,我聽見身後有聲音。那時我記得自己是一個人胡亂走到這裡的,難道還有別的過路躲雨人麼。
當我轉過頭,去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過膝長裙的女孩。
女孩看上去似乎比我年紀稍長,長而密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肩膀上,彷彿灑落了一塊黑色的綢緞。她的膚色很白,白的幾乎透明,背對著門外站著,光線幾乎透過了她的面板。
不過我沒看見血管。
從始至終,我都沒覺得這個女孩的臉上有一絲血色,不過我非但沒有害怕,還覺得很高興。
因為終於有人陪我說話了。
世界上有兩種人不會畏懼鬼神。瞎子和小孩。
我不是瞎子,但那時候我確實是個無知的孩子。所以我走了過去,笑著端詳著女孩,女孩似乎有些吃驚,但隨即也笑了起來。
我低頭看著她的腳,沒有穿鞋,但是也沒有溼,甚至她的全身找不到一點被雨水淋過的痕跡,從門檻到她站的地方,一點異樣也沒有,彷彿她是飄著進來一般。
‘你迷路了?’女孩開口了,聲音很亮,帶著很強的穿透力,如同泉水般清澈透明。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話居然很清晰,但是卻一句迴音也聽不到。我自然答覆她,自己是隨著父親來的,結果迷路了。
女孩笑了笑,雕塑般的五官組合的很漂亮。
‘我陪你聊聊吧,等你父親來。’她走了過來,輕輕地撫摸了下我的額頭。然後和我並排坐在了高高的門檻上。她的手並非如我想的一樣冰冷,相反,和外面的春雨相比,她的手心更溫暖。
‘你的衣服溼透了,如果不弄乾,小孩的骨頭軟,寒氣入骨,對你可不好。’她笑著說,我則為難的看著如同膠水一樣粘在身體上的衣物。
‘你為什麼沒有溼呢?你不是也從外面來麼?’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,奇怪地問女孩。
‘我當然不會被淋溼,你覺得一滴雨可以淋溼另外一滴雨麼?’我對她的話不是很瞭解,她似乎知道以我的年紀無法理解,便不再說話,只是用手平放在我肩膀上,不消多久,我感覺身體開始暖和乾燥起來,原來所有的水居然從衣物上吸了出來,凝聚在女孩的手上,然後又慢慢消失。只是做完這一切後,女孩的臉色更白了。
我和女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,只是她的注意力始終在雨中,在山外,總是心不在焉,彷彿在期盼什麼人一樣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只記得天色越來越暗,外面的雨也越來越大,而且起了風,山上的風和平日裡的風不同,像刀子一樣,又重又沉,彷彿要把我扯碎一般,我只知道自己越來越想睡覺,雖然心裡很期待父親的出現,可是覺得這希望越來越小了。
當時忽然有種想法,如果我死在這座墳山上,倒也是算得上死得其所了。
女孩面帶憂愁地看著我,雙手扶著我肩膀用力搖了搖,我多少恢復了些神智。可是腦袋沉甸甸的,脆弱的脖子彷彿支撐不住,隨時會斷裂掉一樣。
四周的溫度越來越冷了,空曠的山谷居然能隱約聽到哭泣聲。我無法分辨是那些上墳祭拜者的還是那些留戀人世不肯離開的靈。總之我的身體從未有過如那次般的舒服,彷彿整個人都輕飄起來。女孩似乎很著急,用手指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龐,像微弱的風拂過一樣的感覺。
‘醒醒,睡著了會被凍死的,山上的氣溫降的很快。’可是她的聲音在我聽來也越來越遙遠,瞬間被雨聲吞沒了。
‘你是人啊,還這麼小,這世界應該還有你只得留戀的東西啊。’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。
‘你不是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