遊星垂眸,為自己開解,也自我責備,「我都打了他兩個電話,就是怕誤會。但夜裡十點了還是個女孩子接的電話,難免會想多,任憑誰都會想多吧。是我的錯,我不對,明明他都解釋了,還要捂住耳朵惡意揣測他,放冷箭傷他的心。」
再回想當時他的最後一句,她才聽出來心寒。他剛剛冷漠的眼神,當真看陌生人。這回,她是寒了他的心。
李宥雨瞭解他,她問如何才能彌補?
李宥雨搖頭,用筷子戳碗,「周硯均是個很重感情的人,重感情的人放棄割捨一段感情時,大機率沒有再拾起的機會。」
遊星一陣絕望,只聽她又說:「但人都是多面的,你誠心跟他道歉,看看有用沒。」
—
遊厲不知怎麼得知她曠工,怒火中燒地開著車到夏知桐樓下,遊星帶著上刑場的心態,忐忑上車。本以為上車就會遭到劈頭蓋臉一頓罵,但並沒有。遊厲猛踩油門,她連吭都不敢吭一聲,死死拽著拉手。
遊星不知要去向何處,又不敢問。上到高速口排隊進站時,遊厲喊她將身份證拿來,遊星不懂但也不敢拒絕,把身份證交給對方。
本以為遊厲有下一句話,但直到下了高速走到她熟到不能再熟悉的路,遊厲都沒和她說一句。
想開口說兩句好話哄一鬨,她的嘴剛張開,遊厲一句「閉嘴」就人嚇得一激靈。
遊厲不理會,不用導航,先前來過兩回就將路記住,他左拐右拐進了原谷的停車庫。她剛進車庫,就看到遠處筆直站著的齊佐。很明顯了,是誰告密。
遊厲開了她這邊的車門,像拎雞崽似的把人揪出來。遊星哼哼唧唧,想示弱讓對方心軟。遊厲直將人當空氣,跟齊佐客氣寒暄,又惡狠狠盯著遊星,「以後,沒我的機會你不許回川平!好好反思,都快三十的人了,行為還像個小孩!」
遊星急了,「遊厲你不識數嗎,你才三十了,我二十六!二十六好嗎?你羞辱我也不應該拿我的歲數來刺我!我還正年輕貌美呢!」
齊佐在一旁聽得嘴角抽動,她不僅有點笨,連關注點都這麼不同。
遊厲的車絕塵而去,她才反應過來:「不讓我回去,我回去你知道?」她的聲音小,但齊佐聽見了,補刀:「我聽遊總說,你的身份證被沒收了。」
遊星愣了愣,心裡咯噔一下,怒瞪他。
齊佐雙手背在身後,「以後每個週末你都要向我確定行蹤。」話音落,轉身往電梯去。這個差事對他而言是個麻煩事,麻煩精!
在他心裡被暗戳戳罵的姑娘跟在他的身後,「是不是你告的密?」
齊佐:「什麼叫告密,你失聯,我不跟你的監護人確定行蹤,萬一出什麼事,誰擔責?」
遊星在電梯門關閉的最後一刻邁進去,「你這人真好笑,我是個成年人,別一種把我當小孩子的語氣!」她又言:「你不是巴不得我走嗎,我走了你不就開心了。我真如你願,你還反把我捆在這裡。齊佐,你好心機!」
齊佐無語,不想和她廢話,宛如對牛彈琴。
即便她不再誤會周硯均,但她也不想去上班。沒有地球人會喜歡上班的,如果有,那肯定是個變、態。
遊星管他什麼反應,自打那會聽到他和周硯均的話,她就再次討厭他,但這回不再怕他。她自問自答:「我也知道,你怕我走了,投資就撤了。所以就算再討厭我,你也要忍著我。」
齊佐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,「是。」也不是。
『叮』一聲,電梯門開啟。遊星還沒來得及反駁,人就大步出去。她抹了抹頭髮,體面走進去。還有兩個小時就下班了,她姍姍來遲。
眾人目光隨著她一同移動,她假裝沒看見,自顧自走到工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