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望也的火氣被硬生生攔下來,遊星眼神警告,「非要鬧大,讓你爸知道?你鬧事,得意的是誰,是你後媽和你弟,何必呢!」李爸是武警出身,後下海經商,脾氣火爆,在他幼時時常使用暴力手段,壓迫性的教育導致他從內心深處就懼怕李爸。
且他越張狂,和何爸的關係越差,春風得意的是其後媽。
遊星掐了他一把,痛感讓他冷靜不少。遊星看了眼路邊,給他找臺階,「救援車快到了,你下去守一下,不然開過頭了。」
他默了默,踹了腳凳子轉身離去。
女人還沒罵夠,指著他背影欲繼續。周強氣沉丹田一聲怒吼:「夠了,是嫌巴掌沒落你臉上不是!」
女人身軀一顫,安靜下來。氛圍沉了幾分,沒人說話。
遊星替他賠不是,「曾姐,他有躁鬱症,你別跟他計較。就是那種控制不住脾氣的病,類似更年期,一點就著的炮仗病。他這個星期剛從市精神病院出來,我們是想帶他出來放鬆一下,結果他的病又犯了。他真不是故意的,是身體機能出問題了。不信的話我給你找他的病例」她說時掏出手機假模假樣找了起來。
女人拎得清,火氣只對準當事人,「不用找,我看他也不像正常人。」
遊星縮回手機,安撫對方情緒,重複解決方案。在口乾舌燥之際,對方終於鬆口,稱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報警,接受她提的方案,前提是李望也誠心道歉。
章雯珺看對方情緒也緩和下去,遊星也穩得住,就去找李望也。
遊星和李望也同歲,平日兩人幼稚程度相當,但她的脾氣比其好上太多。這些年對他的瞭解,讓她覺得這個前提有些難辦。但別無他法,她將電話留給對方,加了微信。
對方的微信提醒音響起,看了微信又抬眼望向對面。遊星這方熄屏,「沒多少,小小歉意。大哥大姐先去醫院檢查一下,不夠再跟我說。他現在躁鬱症犯了,等他情緒平靜了我一定帶他來登門道歉。」
她已然將姿態放到最低,女人的態度鬆軟不少,解釋:「我們也不是找事的人,不惹事也不怕事。只要肇事者態度端正,好聲好氣道個歉,那麼什麼都好說。那麼先這樣,家裡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做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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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援車不僅來解決貨車,還有那輛慘不忍睹的法拉利,李望也眼睜睜看著愛車被拖上救援車,一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,低聲咒罵。
玉米地的主人好說話,賠償金到位,笑臉相送,甚至要留眾人用晚飯。
事解決後,幾人沒再回去,遊星開車送他們上高速路口。夏知桐坐副駕駛,李望也坐後排。遊星特意將夏知桐留在一輛車上,希望她能給李望也做思想工作。
往日裡夏知桐做思想工作的物件都是心智歲數為個位數的孩子,二十六的『孩子』倒是難為她了,不斷跟他說,就彎個腰軟個話,事情輕輕鬆鬆解決,智者不會將容易的問題複雜化。
李望也來這一趟血虧,飆車沒飆爽,新車要返廠大修,還被人一頓搓,按下車窗點菸,夏知桐:「聽到沒有!」
他不應聲。
李望也要面子,他的腰鐵板做的,彎不下!
夏知桐問他:「那你說,想怎麼解決?」
李望也的手搭在窗沿,風吹滅火星子,他一口沒抽。「她不是要報警嗎,讓她報。」他怕什麼,有錢有權,憑什麼讓一個女人踩在腳下,他咽不下這口氣。罵他沒素質,『有媽生沒媽養』這話直插他的肺管上。
遊星很是無奈,她好說歹說才讓人鬆口,「李望也,別那麼軸行不行!剛給人家轉兩萬塊讓人態度鬆了下去,你要不識好歹就還我!我費盡心力,給人低聲下氣賠不是,是為了誰?你倒好,嫌火不夠大,哐哐一頓倒汽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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