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伸手抱緊他,將臉埋回他懷裡,悶悶道:“不準離開我。不準不要我。不準不理我。”
到這句話說出口,我才意識到,原來自己心裡這樣沒有安全感。
就算伏在他懷裡,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。像我們這樣的關係,到底能有多牢?就算再怎樣兩情相悅,外間稍有異動,只怕也只能勞燕分飛。
我從沒有像這一刻,這樣害怕失去。
但澹臺凜摟著我,輕輕撫著我的背,再次應承:“好。”
生日禮物6
他的聲音,他的動作,他的體溫,他的氣味……都像有著奇異的令人安寧的力量。我伏在他懷裡,漸漸平靜下來,卻依然不想離開,只輕輕道:“抱歉,我有一點……情緒失控了。”
澹臺凜笑了笑,道:“沒關係。我早就說過,我是你的人,你若有什麼不開心,只管對著我發洩出來就好。罵我也好,打我也好,別跟自己過不去。你跑到這裡來吹風,著涼了怎麼辦?驥衡兄也真是,跟來也不知勸勸你,也不知給你加件衣裳。”
我稍微有些不好意思,從他懷裡掙出來,問:“荀貢瑜走了?”
澹臺凜點了點頭:“國舅爺公務繁忙,怎麼會為我這種人耗一晚上?”
“纖夜呢?”
“當然也走了。”澹臺凜道,“人家現在是國舅爺的侍妾了,你以後可不要隨便亂吃飛醋啊。小心國舅爺以為你看上的是他。”
我抿了抿唇,伸手捶了他一下,哼了一聲才道:“她真的跟了荀貢瑜?”
澹臺凜點了點頭,“今天荀貢瑜就是特意來找我示威的嘛。‘你一手教出來的人都跟了我,你還是早點認輸算了。’”
“他想得美。”我忍不住啐了一口,問,“他送了什麼給你?”
“不知道。”澹臺凜一聳肩,道,“我還沒看呢,這不是一送走他們就趕著來找你嘛。誰知道攬月樓居然長了腿。”
我又捶了他一下,“不準逮住機會就取笑我。”
這次他竟然沒有直接答應,裝模作樣地皺著眉,道:“這個好難做得到。誰叫公主你那麼有趣,每次說話做事總有驚人之舉。”
哪裡有趣了?我到底做了什麼算是驚人之舉?
我撇撇唇,繼續輪起拳頭捶他。澹臺凜握住了我的手,輕輕道:“公主答應送給我的禮物,我現在可不可以收了?”
我臉上微微一紅,正要點頭的時候,就看到傅品跑了過來,老遠就叫了聲:“公主。”
澹臺凜不悅地回過頭去沉聲道:“你最好有個足夠好的理由。”
於是傅品就把所有的禮節全省了,直接道:“駱貴妃小產了。”
我怔住。
澹臺凜也皺了一下眉。
難不成這才是荀貢瑜所說的大禮?
君無戲言1
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便無比迅速。
駱貴妃在那樣的小心照料下小產了,昶晝自然勃然大怒,下令嚴查到底,駱貴妃跟前侍候的人一律嚴辦,但真正的矛頭自然直指皇后和荀家。
他們有足夠的動機,也有前科可循,差的不過就是證據而已。
永樂侯親自來了京城督辦此案,咄咄逼人,一定要討還公道,而荀家則咬死不讓,反說永樂侯血口噴人誣賴無辜。
荀駱兩家的矛盾上升到白熱化,簡直就是刀出鞘箭在弦,只等一聲令下。
我這府裡自然也連帶著緊張起來。
但是最大的變化,還是沈驥衡決定要離開。
他來跟我辭行,把昶晝給他保管的解藥交給我。
我看了他很久,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挽留的話,只說晚上設宴給他餞行。
沈驥衡沒有推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