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歷戰場見證真正的殺戮,對排兵佈陣也不曾實地統籌,就憑這,他就比不過鄂倫岱。如果宮廷發生政變,以耀格的經驗以及狠厲,根本守不住毓慶宮。
故而,東宮的侍衛軍要重新調整,侍衛長自然也要更換。
修茂已經被任命盛京將軍,到時耀格辭去東宮侍衛長,向皇帝求個副將隨修茂去盛京,皇帝不會拒絕。以皇帝目前的心態,索額圖的子孫們越是離開京城,他越是覺得踏實。
能把皇帝的心思揣摩明白做出這些分析,耀格自愧不如,徹底服了。扭扭捏捏看一眼修茂,耀格低頭小聲嘟囔,“如此一來,我倒是十分樂意和修茂一起去。只是,殿下該怎麼辦?身邊沒有至親相助,殿下的處境會很艱難。”
修茂冷笑,擲地有聲,“錯,索額圖這些年把至親安插各種職位,反而讓殿下錯失了很多人才。殿下正好趁此收用一批有本事的人,東宮地位才會更加牢固。”
耀格的眼神又是委屈又是憤懣,胤礽略微思索片刻,把扳指套回手指,直視修茂,“相信岳父與你商量過人選,把名單給我吧。現在想來,我覺得,我和岳父是一類人。”
修茂尷尬,這些話基本都是出自石文炳之口。原先對於姐夫的很多超前想法,修茂認為杞人憂天。一步步走來,冷眼旁觀皇帝與太子的關係,修茂不得不承認,大清建立以來的第一位皇太子同樣逃脫不掉史上諸多太子的命運:平庸無能遲早要廢,精明能幹更加要廢。
修茂起身離開再回到正堂,手裡多出了兩個信封,抽出一個覆於手下,修茂眼裡閃出看好戲的揶揄:“姐夫也說過,殿下與他應該是一類人。既如此,殿下先自行決定人選,到時我會把姐夫的意思給你,倒是看看你倆想法是否一樣?”
遞給胤礽另一個信封,“殿下,您在宮裡的衣食住行皆仰仗皇上,一筆筆支取內務府都記著,全在皇上的眼皮底下。之前浙江織造在索額圖控制中,如今索額圖退下,皇上要把浙江織造收回,您的手頭必然不自由。不過,殿下您需要錢防身,浙江織造最好還是您親自打理。聽說曹寅正在物色浙江織造的人選,相信您看過這個,就會明白該怎麼做?”
這話還真是寒磣胤礽,可也不是沒道理。皇帝是內務府的主子,胤礽可以享受榮華富貴,但未經皇帝允許,卻不能插手內務府的經管。
封爵的皇子們入下五旗後,除了固定的俸銀、祿米外,還領有佐領,擁有糧莊、銀莊、瓜園、菜園、果園等等。但凡有些頭腦,善於經營,日子過得舒適又自在。
胤礽展開信封裡的信箋,一目十行溜過,便疊起收好。石文炳從前做過杭州將軍,現今在任的杭州將軍又是石文炳的堂弟石文英,加上手裡的這份曹寅虧空織造銀的證據,相信到時曹寅向父皇呈報的杭州織造人選正是胤礽想要的。
“岳父高明,替我謝過岳父。”此時此刻,胤礽對石文炳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惺惺相惜。因為岳父早早就預料到,生在這樣的皇家,想要靠父子情深順利繼承大統,是何其可笑。有兵有錢,他才能保護自己。
明白了石文炳的立場,懸在胤礽心裡的石頭徹底放下。雖然早就知道父皇遲早有一天會對付赫舍裡家族,雖然自己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橫衝直撞,但始終沒有接續力量,心裡一直不踏實。現在,真是不用擔心了。原來岳父活下來,真的不一樣。
“修茂,待你三年任期滿回京,弘昰也差不多六歲了,我想讓他拜你為師。”輕快點染胤礽的臉龐,生動鮮活。
沉默了許久的耀格立刻接過話,“我來擔任助教。”
誰知修茂與胤礽對視後,沒有應和耀格,倒是修茂搖搖頭,“殿下把皇長孫交給我,就不擔心經我…調…教…之後,他淨給您添堵?”
一想起調皮搗蛋的兒子,胤礽的笑不由就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