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刺痛了他,他告訴自己,若是再看到謝孤棠定不能手下留情。
當夏小雨遊蕩到了一處小鎮上時,王良琊已被謝孤棠囚禁了數日。
“三天了,還是不肯說麼“眼前的人玉冠高束,墨金色的衣裳做工精緻,像是宮裡走出來的王公子弟,只是眉眼處的桀驁不馴依稀殘留著他行走江湖的風霜。
他沒有對他動任何刑,他知道任何刑對王良琊都不起作用,這個人太難纏了,不但軟硬不吃,就連折磨也絲毫不怕,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是一步步與他交談,動搖他的心志。
卻不想,沒有動搖囚犯的心,自己卻先輸了。
回憶像覆水難收的局,每碰一次就陷入深淵。若是王良琊真如過去那般喋喋不休就好了,他至少可以痛快淋漓地封住他的嘴,可惜,杏花侯一句話也不說,一點風聲也不肯走漏,他和他的寂滅刀一般寂滅如冷月孤星,黯淡在天際一隅。
“既然如此,那就等著天下英雄來向你問罪吧,狼邪,早知如此,何苦當年”
王良琊失聲笑了笑,唇角勾了勾卻一言不發,何苦當年什麼何苦當年意氣風發招人發瘋嫉妒
嫉妒如水草瘋長,在謝孤棠荒草蔓燻的少年時代,狼邪就如堵在他面前的一面牆壁,他做得一切顯得那麼徒然無力,因為無論如何努力他都超越不了那個白衣颯颯的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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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節
而現在,讓狼邪在這個年紀身敗名裂或許是一種解脫,這是一個神話的破滅,既然江湖上再無愁煞刀,那麼也不用出現寂滅刀,讓一切都隨風而逝,讓江湖歲月平息這場前塵風波。
華山之巔的這場武林盛會引得江湖各門各派爭相矚目,訊息瀰漫到大江南北,所有人翹首以盼狼邪出山,纏繞在這個人身上的秘密太多,這些年他退隱江湖,功力到底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,也無人知曉。
這一日,天色尚早,杏林客棧中人聲鼎沸,聚在此地的英雄豪傑要歇息半日,取道去往華山,客棧里布滿了凶神惡煞的大漢,俊秀的年輕公子,英武的紅顏女俠每個人都洋溢著一臉的興奮,這是一場難得的英雄會。
獨獨有一個落拓的怪人披頭散髮坐在角落喝著悶酒,他額前幾縷長髮蓋住了眼眸,身上的衣衫破敗不堪,身材修長,腰間的佩劍鏽得不成這樣。
強者欺負弱者,有錢人欺負窮人,這彷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,他坐在角落一聲不吭,麻煩卻自動撞了上來。
“喂,臭要飯的,一邊吃去給爺讓個座”一名腰懸佩劍的年輕公子大聲喝道:“還坐著不動不怕我打你嗎”
面對這種人面獸心的紈絝子弟,那怪人也巋然不動如一株松樹,他自顧自地喝著酒,彷彿所有的一切在他眼前都是天邊浮雲。
眼見怪人絲毫沒有起身讓座的意思,那公子也不客氣,拔劍就要朝那人身上砍去,他本以為那人會慌不擇路落荒而逃,誰知那人輕盈起身,以雙指夾住了跋扈公子的長劍,“叮”地一聲,長劍應聲折斷。
華山腳下,果然高山如雲,眾人表情不一,有暗中叫好的,有嘲笑那公子有眼無珠的,而更多的人則是好奇,好奇這落拓面目下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
那人站起來,顯是覺得這無聊之事打擾了他的雅興,待他起身之時,人們才發現他的眼睛了無生氣,五官卻精緻得如刀雕斧鑿,他的臉上還罩著半扇面具,配著一身的落拓衣衫,簡直就似世外來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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