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中捕捉到一閃即逝的殺意,心下不由打了個冷戰。
“嫿嫿?”屋裡的兩人聽到吵嚷聲,步出門,乍見到張嫿,朱祐樘臉上閃過一抹驚訝。
張嫿心下冷哼,佳人在懷,卿卿我我,難為你還捨得出來!!!看也未看他一眼,彷彿他是透明的空氣,只管盯著嶽山,沉聲道:“嶽統領,本宮命你放了成貴人。”
朱祐樘心思機敏,已然猜到兩人劍拔弩張的原因,眉頭微擰:“嶽山,還不聽太子妃的話,放了成貴人?”
嶽山驚愕:“殿下,這個女子撞破我們的事情,絕不能留活口!”
朱祐樘淡淡道:“我自有主張。你快放了她。”
嶽山卻未放下劍,執拗地道:“殿下,成大事者,萬萬不能有婦人之仁。”
朱祐樘眉目溫和,聲音卻夾著幾許不悅:“我的話你也不聽了麼?”
紫玥擔憂地道:“祐樘,萬貴妃盯得很緊,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任何差錯。”
朱祐樘對她溫柔地笑了笑,示意她不要擔心,又望向嶽山:“放了成貴人。”
嶽山無奈地放下劍,恨恨地望了一眼張嫿,彷彿張嫿是十惡不赦的禍國妖女。
成貴人得到自由,立即躲到張嫿身後,緊緊地拉著張嫿的衣袖,小聲地道:“壞……人……”
張嫿柔聲安慰道:“別怕。”
朱祐樘皺眉望了一眼地上的死人,淡淡地吩咐左右:“快將他處理乾淨,莫讓人發現異樣。”
兩名黑衣人立即拖著死人徑直走向後院。
張嫿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個渾身鮮血淋漓的死人,心頭一震,那人居然是皇帝身邊的心腹內侍李榮。
怪不得嶽山堅持要殺了成貴人以絕後患。
朱祐樘解下墨色金線蟒紋披風,搭在她身上,眉頭微皺:“夜深露重,出來怎麼不多加一件衣服?”
張嫿有些不習慣他的溫柔體貼,低垂著頭:“夜深了,臣妾回去歇息,不打擾殿下。”恭敬地行了一禮,拉著成貴人便走。
朱祐樘卻閃身攔在她面前,溫言道:“嫿嫿,成貴人不能跟著你走。”
“為什麼?”張嫿臉色微變:“難道殿下改變主意,也想要取她性命?”
“我可以饒她一命,可是她不能再留在宮裡。”
“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我打算將她送出宮,以免被有心人利用。”
張嫿眼風掃了一下殺氣騰騰的嶽山,拒絕道:“不行。成貴人患了失心瘋,不能照顧自己,臣妾不放心她獨自住在宮外。”
朱祐樘柔聲道:“我會找幾個奴才照顧她,斷不會讓她吃苦。”
張嫿卻只是將成貴人護在身後,鎮聲道:“不必這麼麻煩,成貴人很聽我的話,有我看著她,她不會胡言亂語,壞了殿下的好事。”
朱祐樘眉頭緊擰,無奈地道:“嫿嫿,此事非同兒戲。你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看住她。聽我的話,把她交給我,我會保她平安。”
紫玥勸道:“太子妃,殿下的為人您還信不過麼?他既答應保成貴人平安,便絕不會動成貴人一根毫毛。”
“殿下想帶走成貴人也可以。”張嫿猶豫了一下,說道,“請殿下向臣妾發一個誓。”聲音微頓,補充道,“以皇位起誓。”
朱祐樘面無表情地盯著她,眼中閃過一抹失望,默了一瞬,淡淡地道:“我朱祐樘對天起誓,若殺了成貴人,今生無緣皇位。”
張嫿心“咯噔”一下,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,她竟然看到他眼中流露出幾分哀傷,慌亂地別過頭,安慰自己一定是眼花看錯了,下意識地鬆開了成貴人的手。
兩名黑衣人立即上前,成貴人緊緊地抱著張嫿的手臂,巴巴地望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