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祐樘安靜地躺在床上,雙眸緊閉,俊雅絕倫的臉龐略有幾分蒼白,兩道好看的眉毛輕輕地擰著。
即便是昏迷中,他也是蹙著眉。
張嫿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眉毛,這些年他一定過得很不容易吧?
金蓮掀簾進來,低聲道:“太子妃,蘇選侍,杜淑女,馮淑女在外面求見殿下。”
“殿下還未醒,讓她們先回去。”
“奴婢也是這麼說,可蘇選侍不肯回去,堅持要進來照顧殿下。”
張嫿秀眉微蹙,蘇選侍還敢來見她?想了想,掀簾出去,來到正廳,蘇選侍,杜芊羽,馮淑女起身行禮:“嬪妾給太子妃請安。”
張嫿徑直走過去坐在寶座上,揮手命她們起來,淡淡地道:“殿下昏迷未醒,你們先回去,待殿下醒了再過來探視。”
杜芊羽,馮淑女答了聲“是”,起身行禮退下。馮淑女走了幾步,回頭擔憂地望了一眼寢殿,關切地問道:“太子妃,嬪妾聽說昨兒殿下在圍場遇到刺客,身受重傷,殿下現下可好?”
張嫿溫言道:“徐太醫妙手回春,殿下已無大礙,只是失血過多,尚在昏睡中。”
馮淑女聞言鬆了一口氣,低頭走了出去。
蘇選侍卻未離去,神色自若,說道:“殿下受了重傷,嬪妾整整擔憂了一個晚上,請太子妃允許嬪妾進去照顧殿下。”
張嫿手指輕叩著桌面,漫不經心地道:“選侍該不會忘了昨兒對本宮做過何事吧?”
蘇選侍一臉地茫然,問道:“何事?”
張嫿微笑道:“你將本宮踢下懸崖,這麼快便失憶了?”
綠翹等人聞言驚駭不已,七嘴八舌地問道:“太子妃,您昨兒落下懸崖???沒受傷吧?”
張嫿溫言道:“我沒事。”
蘇選侍柔媚一笑:“太子妃可真會說笑。若嬪妾真將您踢下懸崖,您還有命站在這裡指責嬪妾麼?”
“本宮運氣好,掉下懸崖後掛在樹上,撿回一條命。”張嫿笑了笑,問道,“你沒想到本宮還能活著回來吧?謀殺太子妃是什麼罪名,不用本宮告訴你吧?”
蘇選侍神色鎮定自如,委屈地說道: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!嬪妾得殿下寵愛,太子妃視嬪妾為眼中釘,肉中刺,想趁殿下昏迷除掉嬪妾,又何必給嬪妾安這麼大的罪名?”
碧桃憤憤地說道:“太子妃何必與她多費唇舌。直接將她交給宮正司,看她還如何嘴硬?”
小環亦附和道:“小姐,她將您踢下懸崖,還敢倒打一耙,您快讓皇上將她凌遲處死!”
蘇選侍秀眉一揚,冷冷地道:“你們是什麼東西?我和太子妃說話,豈有你們插嘴的份?”碧桃臉色漲紅,說道:“選侍謀害太子妃還敢如此器張?”
蘇選侍冷冷地哼了一聲,不屑地道:“你們說我謀害太子妃,證據呢?”
碧桃,小環俱啞口無言。綠翹冷聲道:“選侍進了宮正司,宮正大人自會給你證據。”
蘇選侍冷笑道:“沒有證據便想送我去宮正司?太子妃可是想草菅人命?”
“選侍要證據又有何難?”張嫿微眯著眼,笑吟吟地道,“本宮落崖前,你曾射了本宮一箭,那支白翎羽箭還在崖底,箭身上面刻著你的名字,你應該不會不認得吧?”
蘇選侍臉色微變,須叟又嬌笑道:“太子妃,您即便想除掉嬪妾,也該編個像樣點的謊話。您說嬪妾射您一箭,又將您踢下懸崖,您命大掉在樹上,活著回來,這般的謊話說出去也沒有人相信!!!”
“本宮相信!”一道清冷的聲音忽響起。
蘇選侍驀地聽到熟悉的聲音不由臉色大變,偱聲望去,卻見朱祐樘不知何時站在珠簾後面,一張俊臉面無表情,不辨喜怒,下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