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蘇選侍將臣妾踢下懸崖前告訴過臣妾,她是萬貴妃的人!”
朱祐樘輕輕摩挲著她臉頰,緩緩地說道:“她來到我身邊的第一天,我便已經識穿她的身份。這些年她聽從萬貴妃的吩咐,暗中一直在我的飲食裡下一種慢性的毒藥。她以為自己做得很好,沒有被我發現,其實那些毒藥早被我調包了。她懵然不知,還妄想在我和萬貴妃之間左右逢源,表面上對我百般邀寵,私底下又幫著萬貴妃查我結黨營私的罪證。”
張嫿暗暗咂舌,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多少的陰謀與暗殺?身處波詭雲譎的深宮中,遭遇了無數的背叛與明槍暗箭,很難得他沒有變成一個殘酷暴戾乖僻的人,反而出淤泥而不染,秉性溫和,胸襟磊落,即便心思深沉,那也是為了自保。
她的心忽變得很軟很軟,忍不住摟緊他的腰,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。
朱祐樘猜到她的心思,眼中含笑,柔聲道:“別難過,都過去了。你看,我不是活得好好地麼?”
張嫿悶悶地道:“萬貴妃作惡多端,老天爺怎麼也不收了她呢?”
朱祐樘笑了笑,又道:“我留著蘇媚,一來是不想讓萬貴妃再安排其他的細作到我身邊,二來我已經換掉了蘇媚的毒藥,若換了其他細作,我又得花費一番功夫,也許還未必會成功。”
張嫿心下恍然,怪不得蘇選侍做了那麼多事情,他卻遲遲不肯發落她。
朱祐樘歉然地說道:“嫿嫿,對不起!我明知道蘇媚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情,卻沒有處置她。”
張嫿忙說道:“殿下這麼做是對的。換作臣妾,臣妾也會這麼做的。”
“蘇媚一直查不到我的罪證,萬貴妃早已對她失去了信心,又碰巧發現你機靈,才想方設法地讓你當上太子妃,助她找出我的罪證。”朱祐樘忽微微一笑,柔聲道,“若不是她插手,也許我便錯過了你。說起來,我還要謝謝她將你送到我身邊。”
張嫿臉微微一紅,暗想:沒毛病吧?老妖婦可是你的殺母仇人,你還謝她?!心底卻升起一絲絲甜蜜。
門外忽傳來內侍尖細的聲音:“皇—上—駕—到,貴—妃—娘—娘—駕—到!”
張嫿忙坐起身,攏了攏有些凌亂的鬢髮,又整理了一下衣衫。
朱祐樘替她扶正髮髻的金鑲碧璽牡丹步搖,含笑道:“儀容很端正,沒什麼問題。”
珠簾一陣響動,皇帝與萬貴妃攜手走了進來。
張嫿迎上前,行禮如儀:“臣媳給父皇請安,給萬娘娘請安。”
皇帝隨意地揮了揮手,命她起來。朱祐樘因傷在身,不便行動,遂在榻上行禮道:“兒臣給父皇請安,給萬娘娘請安。”
“免了。免了。”皇帝忙扶他靠在床上,見他臉色恢復了幾分紅潤,精神又極好,不由放下心,溫言道,“好好養傷,別操心朝堂上的事情。”
朱祐樘恭敬地答了一聲“是”。
皇帝又叮囑了他幾句,忽望了一眼張嫿,說道:“女人間愛爭風吃醋,耍些小手段,玩些小陰謀,你身為太子,要處置公正,不能偏聽偏信。”
張嫿聞言不由氣結,皇帝老頭這番話擺明了指她汙衊蘇選侍。
朱祐樘道:“父皇,蘇媚的確射了嫿嫿一箭,又將她踢下懸崖。”
萬貴妃笑道:“太子妃莫不是有金剛不壞之身,被人射了一箭,又掉下懸崖,居然還能毫髮無傷?”
朱祐樘不卑不亢地說道:“嫿嫿身上穿了金蠶絲背心,掉下懸崖後又落在樹上,這才僥倖地撿回一條小命。”
皇帝臉沉了下來,冷聲道:“朕已經赦免了蘇選侍,此事到此為止。”
朱祐樘無奈,恭謹地答道:“是。”
張嫿心下暗自腹誹,皇帝老頭,您這麼糊塗,怪不得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