睜隻眼閉隻眼,裝聾作啞,好幾次我看到她揹著人偷偷哭,我只覺得厭煩,更加不願意看到她。”
他自嘲地笑了一聲,“我是不是很混蛋?”
張嫿溫言道:“娉婷是個極善良的女子,你現在知道也不算晚。”
朱祐杬似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道:“我對他這麼壞,她為何還會蠢到替我擋飛刀呢?”
張嫿心下嘆氣,感情之事,總是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。她不也是從來沒有給過朱祐杬好臉色看麼?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哄騙他,他也曾哭喊著罵她是大騙子,說永遠都不會原諒她。
可私下裡卻經常坐在攬月樓的樹上看她寢殿的燈火,當她遇到危險時,又毫不猶豫地衝出來救她。
“你還不明白嗎?一個女人肯願意為你赴死只有一個原因,她愛你!”張嫿嘆息道。
“愛我?”朱祐杬咀嚼著這兩個字,自嘲地道:“我對她這麼壞她居然愛我?真是個蠢女人!”
“女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會變傻。”張嫿心下忍不住心疼蔣娉婷,她的愛是如此地卑微,默默地忍受著朱祐杬的冷漠,忍受著他寵妾的刁難,忍受著王府上下奴才的鄙夷,忍愛朱祐杬的左擁右抱,這大半年她一定過得很辛苦吧?
朱祐杬怔怔地望著蒼白瘦弱的蔣娉婷,眼神晦暗,似在思考什麼。
“滿目山河空念遠,不如憐取眼前人。”張嫿低聲吟了一句,靜靜地退了出去,站在珠簾外的朱祐樘見她神色哀悽,臉上似有淚痕,柔聲道:“別擔心,李太醫也說了蔣王妃不會有性命之憂。”
張嫿平靜地說道:“但願如殿下吉言。”
朱祐樘雙眸微黯,牽起她的手,溫言道:“我們回宮吧。”
張嫿也沒有抽回手,任由他握著,木然地道:“好。”
萬寶珠眼中的嫉妒一閃而逝,裝作善解人意地說道:“太子妃今兒受驚了,殿下您好好陪陪她。”
朱祐樘頷首,牽著張嫿的手向皇帝說道:“父皇,兒臣帶嫿嫿先回宮。”
“快回去吧。早些歇息。”皇帝溫言說道。
朱祐樘行了一禮,攜著張嫿徑直出殿,德全,綠翹等人立即跟隨上前。
墨色的夜幕上綴滿鑽石般閃亮的星辰,一彎上弦月淡淡地掛在樹梢上,灑下朦朧的光輝。
張嫿安靜地走著,臉色木然,看不出喜怒,晚風捲起她寬大的袖袍,似蝴蝶翩飛起舞。
“嫿嫿,你可是在怪我?”朱祐樘心中滿是苦澀,有多久沒有看到她如花的笑靨了?久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。
“臣妾怎敢。”張嫿淡淡地開口道,“刺客自盡,死無對證,而皇上又處處順著萬貴妃的意思,您無憑無據,若執意追查,只會增加皇上的反感,於您前途不利。何況,受傷的是蔣王妃,殿下選擇明哲保身是明智之舉。換了臣妾,臣妾也一定會保持沉默。”
朱祐樘胸口似被人狠狠地擊了一拳,臉色微白,啞聲道:“這段時間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,每次看到你傷心的時候,我的心很痛,痛恨自己的無能,痛恨自己的食言,痛恨生在天家。嫿嫿,我和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,你給我點時間好嗎?”
張嫿很想大笑,當初在南海子計劃逃跑時,他也曾說過讓她給他點時間,若一切重頭再來,她會不會選擇瀟灑地離去呢?
“殿下誤會了。您是太子,未來的皇帝,納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,臣妾怎會覺得委屈和傷心呢?”
“嫿嫿,天下最兇險的地方不是江湖,而是皇宮。你現在懷了我們的孩子,我不可以讓你和孩子出事。”朱祐樘定定地望著她,澀聲道,“只有我登上帝位,我們一家三口才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。”
“臣妾理解您的苦衷。”張嫿心下苦笑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