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浪一般,層層疊疊地飄蕩開來。蕭永夜見了素來冷厲的臉上,也不由得帶了些溫柔的笑容,淡淡的讓旁邊引領著的宮女不由得看傻了眼。蕭永夜見宮女停下來,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盯著顧雁歌瞧,不由得輕輕咳了兩聲,這才繼續向前走。
顧雁歌從花裡一抬起頭來,就看到了迎著風走來的蕭永夜,臉上似乎有笑一般,只是看不真切,她衝蕭永夜一笑,蕭永夜竟也回以一笑,那笑竟莫名地讓人覺得溫和親切。顧雁歌不由得低頭一笑,怎麼今兒倒是覺得這個素是冷麵的人,笑得溫切了。
“雁兒,等久了吧!”蕭永夜見顧雁額頭有汗,便遞了帕子過去。
顧雁歌見走得近了,蕭永夜又回覆了平時的神色,這才覺得今日太陽沒打西邊出來。只是一瞧蕭永夜遞來的帕子,又有些猶豫,古代的帕子可不是那麼好接的,卻沒想到蕭永夜見她遲疑,還道是嫌不乾淨,便道:“我自來不用,你拿著擦擦,日頭熱了,就該去側廊候傳,站在仔細著了暑氣!”
顧雁歌一笑便接過了,一邊擦著額頭上的薄汗,一邊道:“哪有那麼嬌氣,我自小也是軍中長大的,不是沒吃過苦,這些年雖是在宮中被侍得好好的,可也沒忘了根本。當初父王說過,將門裡的姑娘,不說要能帶兵打仗做巾幗女傑,卻也不能是嬌滴滴的小女子。”
蕭永夜聽她說得爽利,眉目間一派的嬌燦清貴,便淺笑著聽,眼神透著些許溫柔。顧雁歌眨了眨眼睛,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溫柔,似乎只是幻覺一般,再看時蕭永夜的眼裡又是一派幽深不見底。
皇帝許是在上頭聽到了他們的聲音,竟親自起身,走到門口,看顧雁歌和蕭永夜聊得正好,招了招手道:“都上來吧,怎麼不讓人通傳一聲,這大日頭的曬著了靖衛公朕不心疼,他本就是天長日久曬慣了的。可要是曬著了朕的雁兒,太后會責怪朕,你父王在天上也得埋怨朕。”
顧雁歌和蕭永夜落座後,皇帝一張口就讓顧雁歌心跳到了嗓子眼兒裡,埋怨地看蕭永夜一眼,原來蕭永夜竟然把“政令分治”這主意的由來,落到了她的頭上。這可讓顧雁歌心裡咯噔一聲,跟落在了涼水井裡似的,在君王面前,任何人都最好不顯山露水的低頭做人。
這“政令分治”可不是一時一日能想到的事,這是現代經過漫長的摸索才折騰出來的。顧雁歌想到這,不由得有些後怕,端著茶的手竟在微微顫抖著。蕭永夜看了她一眼,似乎明白她的擔憂一般,遞過來一個安慰的眼神。
皇帝似乎也發現了顧雁歌的不對勁兒,但卻不知道顧雁歌是在怕他,只看著顧雁歌慈和地道:“雁兒,身子不適麼,楊得安去傳太醫來給瞧瞧……”
顧雁歌一聽連忙攔住,一直在用身子不適的藉口,在那頭拒絕和謝君瑞圓房,現在可不能隨隨便便瞧太夫:“皇上,哪裡是身子不適啊,我這是在替父王高興呢,父王這一輩子都在為邊關的安定而奔走,現下雖然去了,可不還有靖衛公這樣的大將在麼,父王若是有靈,必然也能安心呢!”
皇帝現在最不能說起的人就是恪親王,要是恪親王還在,哪需要找個主帥都費盡了功夫。以前只要邊關有戰,說都不用說一聲,恪親王會親自來請戰,想到這皇帝又是一聲嘆息:“唉……也幸好你父王留下了這麼個主意,要不然靖衛公可是要躲著朕的。”
蕭永夜連忙起身拜倒:“皇上,臣年輕歷淺,只是怕不能擔起家園天下之重任,擔心因己誤國誤民而已。”
皇帝扶了一把道:“你啊,什麼都好,就是在朝裡一味的謙讓,也好在疆場上不是這樣。”
顧雁歌在他們說話的當口上,卻猶自震驚,原來蕭永夜把最終出主意的名號推在恪親王身上,這樣也好,皇帝素來最信恪親王,這事託在恪親王身上,皇帝自然更能接受些。
說著說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