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祐樘見太后傷心欲絕,胸口似被人重重擊了拳般,哽咽道:“皇祖母,您保重身子。”
殿外的慘叫聲越來越弱。張嫿心中大急,向皇帝哀求道:“父皇,求求您看在皇祖母的面上,饒了石嬤嬤吧。”
皇帝冷冷地說道:“誰再求情,與石竹同罪論處!”
萬貴妃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,體貼而嬌媚地說道:“皇上,您消消氣,為了一個奴才氣壞了身子可不值。”
張嫿噤聲不語,忽瞥見萬貴妃鳳眸中閃過刀鋒般凌厲的光芒,唇角噙著絲陰狠的冷笑,似在宣戰,這只是個開始!!!
太后忽開口說道:“祐樘,扶哀家去看石竹最後一面。”
朱祐樘應了聲“是”,與張嫿扶著她走出殿外,空氣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,卻見石竹鮮血淋漓地趴在木凳上,雙目緊閉,出氣多入氣少,眼見是活不成了。
太后淚如雨下,哽咽地喚道:“石竹!石竹!……”
執刑的兩名太監不由頓住手,面面相覷,不知道還要不要再打下去。
一旁監刑的汪直卻叫道:“怎麼停下來了?還有五板才滿三十!快打啊!”
太后大怒,狠狠地瞪了一眼汪直,汪直忙賠笑道:“太后恕罪!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監刑,少打一下奴才可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兩名太監無奈,硬著頭皮執完刑,收起兀自淌血的木杖膽怯地退到旁邊。
“奴才這就去向皇上覆命!奴才告退。”汪直滿臉器張得意,行禮後便一溜煙兒走了。
太后沒時間和他較勁,滿臉哀傷地望向石竹,顫抖著手去探她鼻息,尚有微弱的呼吸,流淚喚道:“石竹!石竹!”
過了好一會兒,石竹艱難地睜開雙眼,嘴裡湧出大口的鮮血,艱難地說道:“太后……奴婢……不……不成了,不能……再伺候……您老人家……”
太后泣不成聲:“都是哀家連累了你!”
“太……後……您……多……多……保……保……”石竹頭忽地垂下,聲音嘎然而止。
“石竹!石竹!……”太后狠狠地捶著胸口,淚水似決了堤的潮水般洶湧而出。
她還是名小小的貴人時,石竹便陪在她身邊,幫她出謀劃策,與她患難與共,陪著她經歷無數的風風雨雨,數十年的主僕之情,她早已將她當作了至親的親人。
如今她已經是整個明朝最有權勢,最尊貴的女人,可她卻救不了她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慘死!
朱祐樘眼眶濡溼,一滴晶瑩的淚珠滑了下來,這麼多年來,石竹真心地待他好,竭盡全力地護著他,幫他化解一次次的殺機。他一直都想,將來若登基,一定要好好孝敬她!可是如今。。。。。
張嫿心中愧疚自責,默默地流淚,石嬤嬤,對不起,是我害了你!
太后忽張嘴吐了一口血,身子晃了晃,直直地向後倒去。
“皇祖母……”朱祐樘大駭,閃身抱起太后一路飛奔,到了仁壽宮,將太后放在榻上,焦急地大叫道,“快傳太醫!快傳太醫!”
張嫿跪在榻前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,流淚道:“皇祖母,您千萬不要有事!”
如果不是她將蘇媚是老妖婦安排在朱祐樘身邊的事情透露給太后,太后也不會用斷魂花來殺老妖婦,石嬤嬤也不會死!都是她的錯!
她膝行到朱祐樘跟前,哭泣道:“殿下,都怪臣妾不該將蘇媚的事情告訴皇祖母!您罵臣妾,您打臣妾吧!一切都是臣妾的錯!”
朱祐樘扶她起來,用衣袖拭去她臉上的淚水,嘆道:“你不必自責!皇祖母早就想除去萬氏,與你無關。”
這時,周謹氣喘吁吁地奔進殿,顧不上行禮,徑直走到榻前,張嫿忙將一塊絲帕覆在太后腕上,周謹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