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蓼厲聲問道:“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誣陷太子妃,再陷害貴妃娘娘?”
“閉嘴。”太后猛地將伽楠木佛珠手串重重地撂在案几上,怒喝道,“你算什麼東西?這裡輪得到你大呼小叫麼?”
紅蓼忙磕頭:“太后恕罪,奴婢一時心急,失了方寸。貴妃娘娘獨得聖寵,自然招人嫉妒,必是奸惡之人指使青桔栽贓誣陷太子妃,再嫁禍給貴妃娘娘,此人一石二鳥,用心險惡,還望太后明察。”
太后大怒,寒聲道:“哀家大半輩子都在宮中度過,見慣各種陰謀詭計,你那些小把戲趁早別在哀家面前丟人現眼。若再不從實招來,哀家定要你嚐遍宮正司七十二套刑具。”紅蓼臉色發白,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,顫聲道:“奴婢不敢。”
“說,是不是萬氏那個賤婢做了這個人偶來詛咒哀家?”
“奴婢確實親眼看到玉奴叼著木盒從秋苑的廂房出來,至於人偶裡面為何會有這麼多貓毛,奴婢也不知道。”
“嘴倒很硬。”太后哼了一聲,喝道,“來人,把這個賤婢拖出去,打到她開口為止。”
紅蓼嚇得花容失色,驚恐地叫道:“太后饒命!太后饒命!”
門外忽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:“貴—妃—娘—娘—駕—到—”
☆、152 受刑
只聽得一陣環佩叮噹,宮女們簇擁著萬貴妃進來,萬貴妃也不向太后行禮,輕搖著泥金丸扇,神情慵懶,漫不經心地問道:“臣妾遠遠地便聽到又是打又是殺,太后,究竟出了何事?”
太后怒火中燒,喝道:“賤婢,還不給哀家跪下?”
萬貴妃鳳眸微眯,笑道:“太后,皇上昨兒歇在未央宮,臣妾一夜勞累,身子乏得很,皇上特地吩咐臣妾今日呆在寢宮好好休息,無需請安,亦無需向任何人跪拜。”
殿內眾人聞言神色各異,或鄙夷,或羨慕,或嫉妒,或畏懼。
張嫿暗暗咂舌,這麼露骨的話也虧她說得出口。呃,果真是樹不要皮必死無疑,人不要臉天下無敵。
太后臉色陰沉,額上青筋暴起,隨手將人偶狠狠地擲向眼前那張無比惹人厭煩的臉。
萬貴妃忙閃到一邊,人偶堪堪擦過她耳畔,上面的銀針扎得她一陣生疼,不由挑眉道:“太后上了年紀,火氣還這般大,小心肝火太旺,容易中風。”
太后氣得七竅生煙,胸口劇烈地起伏,指著她:“你……你……賤婢好大的膽子,居然敢當眾詛咒哀家。”
朱祐樘忙起身,輕撫著她後背順氣,擔憂地道:“皇祖母,當心身子。”
萬貴妃慵懶一笑,奇怪地道:“臣妾好意提醒您注意身子,為何您會覺得是在詛咒您?”
太后眼中跳躍著兩簇火苗,怒道:“這個人偶上面寫著哀家的生辰八字,上面扎滿銀針,有人日夜詛咒哀家,裡面的棉絮夾著很多玉奴的毛髮,你還有何話可說?”
萬貴妃故作驚訝地道:“太后該不會懷疑是臣妾做的吧?”
“除了你,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?你不但行厭勝之術詛咒哀家,還妄想嫁禍太子妃,好一招一石二鳥之計。可惜老天有眼,你的奸計沒能得逞。”
“臣妾真是比竇娥還冤。厭勝之術可是誅九族的大罪,憑几根貓毛便斷定是臣妾所為,太后行事未免太過輕率。”
“鐵證如山,還敢狡辯。”太后怒不可遏:“賤婢,不要以為仗著皇帝的寵愛便可以無法無天。”
萬貴妃冷冷一笑,譏道:“太后開口閉口“賤婢”,罵得可真是痛快。當年皇上被幽禁在南宮,您身為他的親生母親,連看都不敢去看他,是您口中的“賤婢”不離不棄地守在皇上身邊八年,比起那些貪生怕死的人,臣妾倒顯得高尚多了。”
太后直氣得一佛出世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