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腳浸在冰冷的水中,張嫿冷得直打哆嗦,抬頭扯著喉嚨喊道:“救命啊!有沒有人?”
四周一片寂靜。
呃,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!
看來此處真的十分隱蔽,即便叫破喉嚨,也不會有人聽到!
水已經漫過膝蓋,過不了多久便會漫到胸口。
張嫿皺眉望著越漲越高的水面,沉下心來,思索對策。此時此刻,她只能自救!
朱祐樘一定已經發現她不見了,此時定在四處尋找她!
無論無何,她一定要撐到朱祐樘來救她!
張嫿抬頭望著離她有一人高的鐵柵欄,思索了一會兒,心中已有了主意,解下腰間的絲絛,又取下簪在髮髻上的鎏金菊花簪。
這支鎏金簪子是昔日在延祺宮時沈蘭曦送與她的,雖不值幾個錢,她卻捨不得扔掉,一直戴在髮髻上。
張嫿將絲絛一端牢牢地綁在鎏金菊花簪中間,然後握緊絲絛將鎏金菊花簪用力向上一拋。
“錚”的一聲,撞到鐵柵欄復落下。
向上拋,落下,再向上拋,又落下……
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,張嫿累得滿頭大汗,雙臂早已痠痛不堪,卻不敢停下來。
時間就是生命!
此時水已經漫到腰部,張嫿半個身子浸在冰冷的水中,冷得瑟瑟發抖,再次使勁地拋起鎏金簪。
“錚”的一聲,鎏金菊花簪終於穿過鐵柵欄,橫亙在兩根鐵桿之間。
張嫿長長地吁了一口氣,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,靠著牆壁休息了一會兒,待水漫到胸口,將絲絛的另一端系在腰間,雙手抓著絲絛慢慢向上爬。
幸好鎏金簪十分堅硬,可以承受一個人的重量,若換了赤金簪子,她這個法子就行不通了!
張嫿爬到上面,抓著鐵柵欄,背靠著石牆,大喘了一口氣,望著腳下的水面,暗自焦急,雖然可以再多撐一段時間,可朱祐樘再不來,她真的只能被活活淹死了!
不知道過了多久,水再一次地漫到胸口。
張嫿感到陣陣窒息,臉趴在鐵柵欄上,大口大口地喘氣,整個身子浸在冰冷的水裡,早已失去了知覺,整張臉凍得青紫,靠著頑強的意志,不讓自己暈過去。
嘩嘩譁,冰冷的水不停地流入地牢,漸漸漫過她的脖子,嘴巴,鼻子……
朱祐樘始終沒有出現!
須臾,冰冷的水將她湮沒。張嫿陷入一片黑暗,意識漸漸模糊。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現了幻覺。她好像聽到有人狠狠地撞開鐵門,聽到有人用利劍劈開鐵柵欄,感覺到有人將她從水裡撈起來,緊緊地抱著她,彷彿她是失而復得的珍寶。
她聽到一個熟悉而又焦急的聲音溫柔地喚道:“嫿嫿。嫿嫿。嫿嫿……”
她很想說:“殿下,您是來替我收屍麼?您就不能早一點到麼?”
可是她睜不開眼睛,更無法開口說話。
呃,也許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!
張嫿醒來時,只覺得頭疼欲裂,揉了揉額頭,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身上蓋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錦被。
她第一反應是,我沒死????
“你醒了?”耳邊響起熟悉而又驚喜的聲音。
張嫿轉過頭,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無比憔悴的俊臉。身上華貴的淡青色緙金蟠龍袍皺成一團,金冠微斜,雙眸佈滿紅血絲,眼窩深陷,彷彿幾天幾夜未睡般。
張嫿愣愣地望著她,想了想,問道:“殿下,臣妾睡了多久?”
“兩天兩夜。”朱祐樘扶她坐起來,倒了一杯溫水,喂她喝下。
張嫿抿了抿唇,試探著問道:“殿下不會一直在這裡陪著臣妾吧?”
朱祐樘一瞬不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