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“這事兒卻倒要怨我。是我聽人說這兒寸草不發。心中好奇,便央他前來瞧瞧。順道也瞧瞧有什麼賺錢的營生。”
她這麼一說,花千樹便笑道,“寸草不發之地有何好瞧?朝廷派下官員無數,都沒辦法在此地種出糧食來,小姐認為它還有何可取之處?”
蘇流水緩緩搖頭,笑道,“流水倒不是瞧中他的可取之處,不過是流水自小養在深閨。雖身為青陽人,卻不識青陽!這才央了夫君前來。夫君此時無官一身輕,倒也正好帶我同行。”
六王聽她這麼一說,面色微變。隱在桌下的手指節根根盡白。龍鎖骨瞧著他的手冷笑。又道,“小姐與夫君一道出遊,卻倒真是讓人羨慕!”
蘇流水又笑,“自古嫁雞隨雞。嫁狗隨狗。夫君到哪兒,流水自也要到哪兒才是!”
她這麼一說,倒把溫行雲給說動了!他在桌下一手捉住她的軟滑小手狠狠一捏。笑道,“這平安鎮看著雖小,卻倒也頗為熱鬧。先頭入鎮時,那城牆上頭卻倒似乎是掛著個人?”
那小二聽他說起平安鎮的事兒,趕緊賠笑道,“那人是前陣子抓回的逃將。就地處決之後,便掛在城樓上頭示眾口別說那掃興的事兒!說起來,今兒咱們平安鎮上有個百花節!誰能在百花節上拿著最香的花兒獻給自個兒心愛的姑娘,便會與那姑娘白頭偕老!”
龍鎖骨不甚在意的道,“民間傳說而已,怎作得真?”
這一回應他的卻是坐在櫃檯後邊兒一直默不出聲的掌櫃。“信則有,不信則無。對於公子來說,送再多的花也是枉然。可對於有情人來說,這卻是世上最好的祝福!我跟我家那口子,當年卻也是在這百花節上訂的情!咱們夫妻二人幾十年來恩愛有加,大家都是知道的!”
六王淡笑著飲著酒,漂亮的眸兒卻淡淡的掃向蘇流水。
溫行雲雖不開口,可眼睛卻也掃向了蘇流水。更握了握她的手心!蘇流水眉毛一皺,卻只回了他們燦然一笑。
送花給女子,卻是追女人最土的法子!可千百年來,卻一直甚是有效。她心中靈機一動,眼睛便瞧向另一桌正苦惱的張然。
那張然渾然不覺,可蘇流水卻打定主意要為他打動佳人。
入夜
蘇流水早早便披了件斗篷,與張然一道出門。平安小鎮此時看來熱鬧非凡。整條街道上頭掛滿了彩色花燈。閨女們手裡都捧了一束鮮花。白的有白梨,粉的有桃花。黃的有杏花。
“夫人,您把我拉出來做什麼?”張然苦著張臉兒,小聲的問道。心裡暗道,可別又是什麼男扮女裝的事兒了!
蘇流水回眸瞪他一眼,促狹道,“你還想不想娶姣杏了?”
張然被她一問,面色一陣蒼白口道,“想是想,可她卻定必不願意的!我聽那程護衛說,他是被爺瞧上的人……”話才到這兒,他便突然住了嘴蘇流水驚笑道,“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?”
張然不服道,“姣杏長得齊頭整面,我瞧著漂亮得緊!被爺瞧上有什麼奇怪的!大戶人家的婢子不都這樣的嗎?長得漂亮一些的,不定哪天被主子瞧上了,便飛上了枝頭當了鳳凰!就像熹兒!”
蘇流水心中一冷,便只道,“熹兒?”
張然自覺失了口,趕緊道,“熹兒是太子爺房裡的人。夫人您,不知道麼?”
房裡的人?那是什麼意思?蘇流水怔了好半晌,才慢慢的問道,“房裡的人,是不是指的她是太子的人?”
“太子爺閒時最愛聽一曲清心,熹兒這便學著一些!”這般便解釋了為何她成親當日,熹兒竟對她隱隱有著挑釁之意!原來,竟是他房裡的人哪!
夜風,依舊和暖。張然的髮帶飄落下來。讓他看來竟添了幾分女氣!她怔楞的幫他撿起,將那髮帶還給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