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留下,我不委屈,真的,一點也不。”她的口氣聽起來斬釘截鐵,好像她真得從來都不覺得委屈似的。
“你這不是有地毯嗎?很暖和的。不信你試試。”林默說著手下用力想把顧承風拉過去讓他感受一下地毯的柔軟。
顧承風仍立在原地,林默並沒有拉動他,他看著林默急的快哭的樣子,他的心竟是一抽。
他明白她之所以那麼堅絕地說留下,無外乎是要從他這裡得到她媽的醫藥費,這是當初他倆的約定。
顧承風眉峰緊蹙,恥笑了一下自己,他已經學會了商人最精華的卑鄙行事,不是嗎?
林默看到顧承風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意,一著急眼淚就掉了下來,當她意識到慌忙轉過頭去擦掉,只聽顧承風淡淡地感嘆了一句:“你還真缺錢呀。”
你還真缺錢呀!
多麼傷自尊的一句話。
想想剛才乞求的樣子,林默用力咬了咬唇,難道她重生的意義是要沒有自尊地重活一回嗎?
自尊與生命,孰輕孰重?
換做是幾日前,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大聲說:生命誠可貴!
可現在,面對顧承風,那種互惠互利的平等突然之間似乎已經不平等了,而她更想得到的是他的尊重。
林默一直低著頭思索,她的目光飄浮不定、四處遊移,這一時半會兒的怎麼能下定主意呢?
突然,她的後腦被一個溫柔的力度輕撫了一下,隨後耳邊傳來溫柔的幾乎完全陌生的聲音:“謝謝你的留下,如果忍的辛苦,隨時找我。”
顧承風說完,留下一嗖凉風,快速走出房間。
剛才那一瞬猶豫的林默,卻因此時一個不經意的愛撫、一句溫柔的婉謝,牽動了她內心底裡最想留下的念頭。
或許、也許,更像是一種夙願,他會對她好呢……
——
顧承風一下樓,林默就開始洗漱,她平常也不化妝,粉也不抹,很快便收拾妥當。
她把地上的被子疊好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總不能還放在這兒吧?劉姨上來收拾房間那不是全露餡了嗎?
林默瞅了瞅顧承風的大床,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潔癖,會不會嫌棄她。她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,還是下樓問問吧。
顧承風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,他的眼睛盯著電視機上的新聞,可腦子裡卻在想著今天的會議。
今天早上有個晨會,下午還有一個研討會,對這個研討會他做了一週的準備,那些股東各個都是如人精的老狐狸,所謂眾口難調,每次總有那麼一、兩個難搞的。
顧承風當然是在愁這個。
林默是典型的做賊心虛,並且是超級心虛的那種。
她一離開顧承風的房間,就怕劉姨上樓收拾房間,所以一看到劉姨在樓下,她三步並做兩步小跑到顧承風的身邊,對著他的耳朵小聲說:“我的被子枕頭……”
顧承風的眼睛正對著電視出神兒,根本沒留意有人朝他走過來,耳邊猛地響起不算小的響聲,嚇了一跳,本能地扭頭看向聲源。
可林默因為心虛,生怕她說話的聲音外露,她一隻手括住嘴邊,把嘴巴湊的極近,她的話沒說完,顧承風這麼猛地一扭頭,鼻頭剛好擦到林默的嘴唇,而他的嘴又恰恰點到了她的下巴。
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,讓兩人都是一怔,傻在那裡。
劉姨是一看到林默下來,便為林默把早餐裝起端出來,一出廚房便看到這對新婚燕爾膩在一起打KISS,還用手遮住生怕她看到似的,她笑了一下便又折回廚房。
劉姨這一進一出的動靜雖然不大,但顧承風聽到了,先從那份驚愕中回過神兒來,他向後仰了仰,拉開與林默的臉距,又扭回頭問:“你剛才說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