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毅道:“我想用這些資料說明兩個問題。第一,就算在那麼艱難的時期,我們英明的國家領袖,還是選擇了重水利,建工程這一利民惠民之舉!現在全省的水利工程,大小水庫和堤壩,八成以上是八十年代以前所建。”
“這一點,我贊成,領袖當然是英明的。”陸致邦點點頭。
李毅繼續道:“第二,那個時代,我們的鋼產量很低,各項工業產量都很低,相對應的,我們的水利工程,那些保民安國的水利工程,建築材料裡面,不可能放大量的鋼筋!石塊和水泥,是工程建設的主料。”
“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陸致邦也陷入了思索。
李毅繼續道:“社會在發展,工農業生產也在快速進步,隨著經濟的發展,對水利工程的需求,將越來越大,要求越來越高。以往的水利工程,很多基本上已經行使完它們應有的歷史重任。”
“陸省長,他們該退休了!再不全面普查修繕,將來必將釀出大禍!那可是利民富民的百年大計啊!如果其中某個水利工程出了差錯,哪怕是決一次壩,潰一次堤,所造成的人命和財產損失,都是無法估量的!”
“我省雖是內陸大省,但水利資源豐富,有國內最大的淡水湖泊,更有長江流過,更有十幾個國家一級大型水庫,其它中小水庫及各地河流,更是數不勝數。其中隱藏的兇險,可謂深矣!”
“香江河水去悠悠,一層波浪三層愁。一首民謠,唱出了多少沿河群眾的辛酸。建國之初,國力如此之弱,尚要舉國之力,傾國之民,大興水利,大搞基建,如今改革開放,國強民富,豈能不重水利,重民生?”
“陸省長,三分鐘完畢,我言盡於此!利弊得失,請您定奪!”
李毅的聲音,低沉而富有磁性,娓娓道來,似乎有著天然的吸引力。
陸致邦終於拿過李毅的那份草案,認真的看了起來。
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,一時間靜靜的,只聞窗外偶爾的鳥鳴。
秘書小劉在葛賀民的一再催促下,又敲開了門,探頭進來道:“陸省長,快九點鐘了,葛市長等了半個多小時了。”
“等不了叫他滾蛋!”陸致邦冷冷的蹦出一句。
小劉的腦袋識相的縮了回去。
葛賀民自然也聽到了這句話,冷汗熱汗一齊往下流,站立不安,神思不屬,暗怪自己太過急躁了!
一個小小的副市長,怎麼敢去催一個常務副省長呢?
簡直是膽大包天啊!
領導忙,自有忙的事,忙的理,輪到你來催三搞四嗎?難怪陸省長會生這麼大的氣啊!
這時,又有一個靦著大肚子的禿頂官員走了進來,輕聲問小劉:“劉處,裡面完了沒有?輪到我了嗎?”
小劉苦笑道:“張廳長,你前面還有一位在等著呢!”說著指了指葛賀民。
葛賀民常往省城跑專案拉關係,自然認得這位水利廳的副廳長張大為,兩人雖然同為副廳級別,但人家是省裡的衙門老爺,市裡水利方面的資金和專案,都必須求著他們,當即主動笑道:“張廳長,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!”
張大為嘿嘿笑道:“我約的是九點半啊!呵呵,葛市長,你今天只怕輪不上了喲!”
葛賀民心裡暗罵這小子是個陰毒小人,好不容易約下一個小時,今天若是見不成,誰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馬年去?他來省城是出差,說好了明天就回去,總不能出爾反爾,一拖再拖吧?嘴上卻笑道:“我的事情好辦,五分鐘就夠了!呵呵,我們小地方,不比張廳長,大人辦大事!”
這句話聽起來像拍馬屁,實則暗含譏諷,又表明了自己是先來的,不許別人插隊。但又沒得罪人,說得是滴水不漏,圓滑無比。
張大為嘿嘿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