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那關鍵一句“把我兒子還回來”,像暗夜裡透出的一絲曙光,引得梁志佳目光直落向嬰兒。念頭一轉,話已脫口而出:“捕頭大哥,要不我們把這嬰兒……”
還沒有說完,言捕頭目光如刀,瞬間橫來,厲聲截斷:“住口!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。昨夜商隊的慘狀你沒看見?幾十條人命轉瞬即逝,誰敢說惡鬼得了孩子就會收手?我們不能拿無辜娃崽的性命冒險!”
梁志佳一凜,暗忖的確是這樣,惡鬼執念扭曲,要回孩子未必是護其周全,說不定是拖入無盡深淵。
看著嬰兒粉嫩小臉、懵懂睡眼,他也不忍心為試煉斷送這弱小性命,何況自己身戴枷鎖,決定權從來就不在他的手上。
垂首默思良久,梁志佳抬頭,神色凝重卻透著幾分決然:“捕頭大哥,這麼耗著絕非善策,惡鬼陰魂不散,必須要想法子斬草除根。它們接連在此地現身,附近說不定隱藏著什麼關鍵資訊。我們到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麼村落,找鄉親打聽一二,興許能扒出惡鬼身世、找到破解法門,總好過坐以待斃!”
說完,梁志佳目光灼灼望向言捕頭,滿是急切期許。
言捕頭微微頷首,目光在梁志佳臉上停留片刻,權衡之下,覺得此計可行,當即應了下來:“成,天亮咱就動身。”
夜的後半程,靜謐如水,再無波瀾,唯有梁志佳輾轉難眠,強逼著自己闔眼,試圖在這短暫時光裡積攢些許精力,而言捕頭始終身姿如松,單臂穩穩護著嬰兒,刀柄被攥得溫熱,一刻不敢鬆懈,仿若一尊堅毅守護神,守著這方寸安寧。
破曉時分,金芒撕開夜幕,二人匆匆吞嚥乾糧,便循著大致方向疾行。
言捕頭不愧是闖蕩江湖多年的老手,憑藉敏銳直覺與豐富閱歷,不過半晌,就望見一處小村莊影影綽綽的輪廓。
炊煙裊裊,梁志佳與言捕頭馬上開始行動,向村子裡頭的人打探相關資訊,可一番問詢下來,村民們皆是搖頭,除了知曉附近另有兩處村落,一無所獲。
失望如潮水漫上心頭,卻沒時間沉溺,他們馬不停蹄奔赴下一個村莊,然而命運仿若戲謔,依舊是無功而返。
日頭漸移,梁志佳雙腿灌鉛般沉重,每邁一步都似用盡全身力氣,體力瀕臨枯竭紅線,可事關生死試煉,腦海中那根弦繃得死緊,不容絲毫懈怠。何況這法子是自己提的,咬碎鋼牙也得撐下去。
言捕頭餘光將他的狼狽盡收眼底,心底暗自歎服梁志佳骨子裡的堅韌,對他之前囚犯的刻板印象悄然鬆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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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趕到最後一村,餘暉給大地鑲上金邊,言捕頭卻驟然停下了腳步,梁志佳滿心疑惑,正要發問,言捕頭沉聲道:“天黑鬼至,之前兩次皆是如此,我們這個時候進入村莊,沒準就把惡鬼招來,那些村民是無辜的,不能因為我們而涉險。”
梁志佳瞬間恍然,知道這就是言捕頭的底線所在,絕斷不會連累無辜旁人。
可夜幕將至,危險步步緊逼,饒是言捕頭也沒十足把握保護兩人周全。
就在梁志佳心急如焚時,言捕頭彷彿下定莫大決心,修長手指探入懷中,掏出鑰匙,“咔噠”一聲,枷鎖墜地。
緊接著,言捕頭又從包袱中拿出了一件整齊乾淨的官服遞到梁志佳的面前,然後淡淡說道:“你把這衣服換上,然後自己一個人去村裡打探訊息吧,速去速回!”
梁志佳呆愣一瞬,馬上便聽明白了言捕頭的意思,於是他手忙腳亂換了衣裳,雖然梁志佳的身材遠沒有言捕頭那麼壯碩,可是他們兩個的身高差不多,穿上了那官服以後,乍一看,還真有幾分捕快模樣。
臨行前,言捕頭目光深深,一字一頓叮囑:“如果你不願回來,我不勉強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