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。”饕餮正忙著對它弟妹垂涎欲滴,哈喇子快把地板給淹了。這貨從椒鹽烤小鳥的意淫中抽空撥冗,狗爪一揮,接了一句:“再磨蹭那個大爺可要回來了,看見你剛睜眼就起床,後頭這日子還過不過了。”誰不知道那貨,自己不爽了就得整的所有人都哭爹喊娘,死道友不死貧道:“我說沈公子喂,趕緊的啊……”
沈天衣讓這六人三獸給氣笑了,合著弄了半天,這是怕喬青回來連坐?他頂不住眾物種的壓力,翻翻眼睛坐到了床邊兒,果然不該對這群孽畜抱有幻想,跟著喬青,能指望他們多有節操?
剛想完,一口口水卡在嗓子眼兒裡,愣住了。
那門口倚著牆似笑非笑站著看戲的女人,不是喬青,又是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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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昏迷了多久,連自己都沒數,只有方才醒來的時候,透過眾人的告知才大概瞭解了這一段時間的樁樁件件。這一睡,就如同只過了剎那時間,記憶還停留在上一秒的聖地之外,即便他們說了一萬個放心安心,他也忍不住為那人心中忐忑。
這一刻,看見了那人就這麼好端端地站在外頭,一顆焦灼的心才算放了下去。
沈天衣微微一笑:“回來了?”
喬青眉梢一挑:“捨得醒了?”
夜幕之下,標準的二人式對話,一個永遠如守候在不遠處的摯友,彷彿不論這人去到多遠,去到哪裡,一個轉身,便能聽見他含笑輕語。一個永遠夾槍帶棍藏著小刺兒,再歡喜的時候也忍不住毒舌,好像不堵的人栽個跟頭,就一肚子不痛快一樣。
隔著這一整個院子,兩人同時笑了起來。
偏偏這“冰釋前嫌”的一個和諧對視,被轟隆一下子衝了上來的眾多物種們給破壞殆盡。房內的有多久沒見過喬青了?天知道他們有多不淡定,一個個喜笑顏開就衝了出來。最後的結果就是,喬青默默撫住了額頭,看著那五花八門被卡在了門框裡一動不能動的那一群……咳,男人,女人,小孩兒,有貓,有狗,有鳥——我彆著你的爪,你壓著我的腿,他擠著它的腦袋,一個個拼命往外衝……
一時間,裘狼的哇哇大罵,無紫非杏的唧唧歪歪,洛四項七的聲聲抽氣,大白的喵喵尖叫,小烏雞的哼哼哈哈,饕餮的嗷嗷狗叫,全都湊齊全了,合著幾根白毛黑毛滿天飄,那叫個有聲有色別開生面!
喬青看的嘖嘖感嘆:“你確定我認識這一群?”
身邊鳳無絕默默扭頭,以實際行動表明了——我反正是不認識。
“那麼……”
“撤!”
這一對夫妻倆個頂個的無情無義,眼睜睜看著卡在門上的那一堆,對視一眼,轉身,走人。後頭各種哇哇大叫悲憤的響起,十里八村的都讓這一嗓子一嗓子給嚎出來了,喬青捂著耳朵和鳳無絕加快速度,三兩步,就消失在了眾人慾哭無淚的視線裡。
他們去了四夫人曾經的居室。
這雪落閣,乃是四夫人的院落重新修葺,大多的房間和迴廊都有了改變,唯有那一個小小的獨院,姬寒命人保留了下來,沒有動裡面的一絲一毫。
一邁進這小院子,喬青便皺起了眉頭——愁、苦、悲。這就是這一方小院給她的感覺。即便兩側的花已經枯萎了,院內石案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,其上一個四四方方的長形印子,應該是有什麼曾許久地擱置在那裡,雕琢著精緻花飾的房梁下密密的一小面蛛網上粘著幾隻常見的昆蟲。
可她一閉上眼,似乎幾十年前曾經的光鮮,再一次浮現眼簾。
這是一種她說不出的感覺。
明明是奼紫嫣紅,石案清淨,瑤琴雅緻,雕琢用心,無處不透著姬寒對她深深的重視。可那種淡淡的悲涼愁苦,也似乎在那石案前靜坐撫琴的女子指下,一絲絲流淌在了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