鵑拉過他的手,把銀裸子放他手裡:“又不是別的錢,壓歲錢!小孩子收了壓歲錢才能長的快。”
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姑娘您掙錢也不容易,我不能要。”豆子很堅定。
紫鵑不由一笑:“我連這宅子都買得起,還養活不了你啊。沒那麼難。就是難也不是沒有錢。”難的是我們姑娘錢都被人搶佔了,不過這些小錢,豆子你再省也省不出我們姑娘的嫁妝來啊。
“可是……”豆子還是推辭。
紫鵑突然想起一種可能:“你是不是最近聽說別人有什麼難事了,就擔心起我來了?”
豆子就皺起了眉頭:“我上次遇上粉紅了,粉紅是我們奶奶——我過去的奶奶的丫鬟,她說起奶奶進了大宅門多麼的難,那些下人都是要打點的。”
紫鵑把手放他肩上說:“高門大戶裡的妾氏是不好過,我們府裡的姨娘們也多數不好過的。不過和我沒關係,我又不是姨娘,沒有奶奶要壓制我。我就是個丫鬟,家生子,就在那裡長大,也沒人刁難我的。”沒有奶奶壓制我,不過有太太壓制我們姑娘,更麻煩,不過沒必要告訴豆子。
豆子聽了紫鵑的身份居然沒有吃驚,估計之前有人推測到了。
畢竟紫鵑上次說了她是依附為生,她一個年輕未婚女子自然應該是個體面丫鬟了,做女教習實在太年輕了點,再說能買得起這樣的宅子的女子也沒必要在去做教習了,畢竟這個年頭女人離開自己家工作不是一般人接受的。所以她除非歡場裡的才藝教習,可是她身上有沒有風塵氣,恐怕不是,就只能是某個大戶人家體面丫鬟。
大戶人家的體面僕人在外頭買房置地不稀罕,雖然正常情況是男人這麼做的。不過只有大宅門裡的人才知道,在豪門內宅裡,是女人的天下,所以管事的女人是能掙到和外頭的男管事一樣的財富和體面的,所以有一兩個有心女人和男人一樣出來置業也有可能。
豆子應該不知道這些,估計有人說了他聽到了。一問果然是白家小廝說的。
紫鵑又囑咐了豆子些話,比如過年別省著多買點好吃的,年前都準備下,正月裡就不好買了;喜歡看書就看,晚上點燈別省著油,壞眼睛;還有過年小心炮竹招了火;過年也貼新對聯門神什麼的。
然後紫鵑看時間不早了,和轎伕來接自己的約定的時間到了,就要走了。出了門,發現轎子還沒到,豆子說:“姑娘,您先回去等著吧。我在這裡看著,來了再叫您出來,要不你你站在門口也不好。”小傢伙還挺封建。
不過紫鵑也的入鄉隨俗,就剛要回去,正好看見柳芳居然騎著馬從白府出來了。
柳芳啊,正值半熟的少年郎,英姿勃發,丰神如玉,儒雅的臉上還有一絲沒有收藏好的天真。就是這個人差點成了林黛玉的良人!本來也是一對金童玉女的佳偶,可惜就這麼錯過了。
柳芳也看見一個身穿藕荷色的大褂,裡面素襖白裙的美貌少女正看自己,烏髮雪膚,亭亭玉立的如同早春的玉蘭花,正是那天那位姑娘。不過這麼看人有些失禮吧?柳芳有些不滿,但是不能對一個幾乎算陌生的女人說什麼,人家也只是看看。
豆子發現不對了,在後頭輕輕推了紫鵑一下:“姑娘!”這樣不行的。
紫鵑卡好了柳芳正好經過自己門口,才收回目光,憂傷的對豆子說:“這位柳大爺前一陣子聽說和我們姑娘議過親的。”她好像是對豆子解釋,不過音量麼,控制在柳芳將將能聽到,在遠一點就聽不到了。
柳芳聽了馬上轉頭看紫鵑,議親?前一陣子是提過議親,說的是已故林課鹽的遺孤林家小姐,榮國府的外孫女,她舅舅和表哥主動提起的,結果最後居然是她外祖母推了。這叫什麼事啊?柳芳想起來就生氣,可是這姑娘怎麼說起來怎麼憂傷遺憾啊?難道不是她們姑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