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奎因。」伊娃無力地說了第三遍,她一點也不喜歡那個名字。它這樣一直出現,確實很離奇。她依稀記得,在卡倫的聚會上,那個稍高的戴著夾鼻眼鏡的年輕人‐‐他看起來是那種足夠大方的,而且他相當有人情味地看待她,她甚至曾經對他粗魯無禮,這使她感到愉快。但這是那時的事了,而現在……
她斜倚著斯科特博士的肩,害怕再去想。他再一次用那種好笑的神色朝下看著她‐‐非常像特里&iddot;瑞曾經對著她的目光‐‐儘管事實上他對她很溫柔,而她對他的溫柔也非常感激,然而他們之間以前從沒有過的裂痕已經出現了。
那種像巧克力蘇打一樣美妙的日子,看起來令人難以想像地遙遠了。
然後,斯科特博士看見了向他們飛撲而來的記者們,於是他拖著她的雙腳,他們逃走了。
關於她和麥可盧醫生的重聚,伊娃從來沒有這麼多回憶,大概是因為她問心有愧,因此她選擇了忘記,能忘記多少,就忘掉多少。在兩夜一天的時間裡,她曾給自己加勁,並下定了決心,但又是她毀掉了這些,並且他是穩固的。她靠在他胸膛上哭泣,就像她的洋娃娃打破時她曾經哭過一樣,南塔斯凱特房屋周圍的人和田地,看起來已經擴充套件到了整個世界。她哭泣,因為他是如此穩固。
因為他如此瘦小,面帶著土壤的顏色,而且上了年紀,所以他更顯得悲慘。他的雙眼有鮮紅的眼圈,好像是他在船的甲板上偷偷地一直哭著,並且自從聽到這訊息後,就一直沒有睡過覺一樣。
那個戴著夾鼻眼鏡的高高的的青年,同情地低聲說了些什麼,然後在碼頭上消失了一會兒,很快地他就從電話亭的方向回來了,臉色很冷酷。也許是打電話給他的父親!
伊娃想著想著顫抖起來。然後他邁著大步,不在意地跟一群閒蕩的人說話,於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加速進行‐‐海關,例行手續及其他等等。而那壓力,曾經是不可抵抗的,現在對他們停止了幹擾。當醫生的行李在運往麥可盧公寓的路上時,年輕的奎因先生把他們的三個聚集在一處,幫著找計程車,完全像他自己所解釋的那樣,是他們的男保姆。
伊娃試圖逗留在後邊,便同她的未婚夫說道:「迪克‐‐我想和爸爸一個人單獨談話,你介意不介意?」
「介意?當然不了。」斯科特博士吻了她,「我將製造一些藉口,並且實行它。我明白,親愛的。」
啊,迪克,伊娃想著,你一點也不明白!但是,她對著他暗淡地笑了笑,並讓他把自己帶到麥可盧醫生和埃勒裡&iddot;奎因等著的地方。
「對不起,先生,」迪克向著醫生說道,「我不得不回到醫院去。而現在你們在這裡‐‐」
麥可盧醫生摸了摸他的額頭,顯得很疲乏:「去吧,迪克。我會照顧伊娃的。」
「今晚再見,東愛的?」斯科特再一次吻了她,稍微有點挑釁地看了一眼埃勒裡,就乘上計程車離去了。
「都上車。」埃勒裡叫道,「跳進去,麥可盧小姐。」
伊娃沒有往裡邊跳。她把她的豬皮手提包壓在胸口,並且看上去很害怕:「我們要去哪裡?」
「跟著奎因先生。」麥可盧醫生說道,「別擔心,寶貝兒。」
「但是爸爸!我想和你談話。」
「我們能和奎因先生一塊兒談,伊娃。」醫生奇怪地說道,「我已經約好了他。」
「並不是真的約好,麥可盧小姐。」埃勒裡微笑著說道,「讓我們談談像友誼一樣的問題。你會參加嗎?」
「啊。」伊娃用窒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