侵佔了葉蒔的腦子,她嗚咽著對柳燕道:“你沒有對不起誰,柳燕,你是個好姑娘,你要堅持,我這就去村子裡找人,你得活著回崇沅相親,你會兒孫滿堂,死時有兒子送終,而不是躺在冰冷的河灘!”
葉蒔用力地握著柳燕的手,而後站起身,拖著劇痛的腿往炊煙升起的地方走去。
可是拖著腿在地上走了兩步,便有了阻力,她低頭,只見秋白扯住她的裙襬,低著頭:“柳燕去了。”他低聲說。
葉蒔看著秋白,抬手抹了抹眼角:“我去找人幫忙,你守著她!”
葉蒔還欲拖動腳步走,秋白抓著她裙襬的手轉而抓住了她的腳踝,抬頭再次說:“柳燕去了……”
她看著遠處的炊煙,頹敗地跌坐在地。
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,葉蒔都在哭,時而抬頭望天地默默流淚,時而垂頭看著已經變薄的霧氣中,柳燕安詳的笑顏痛哭,時而笑著抓起秋白的衣襟,狠狠搖晃,自責且絕望地哭著問。
她問的內容很簡單,只有三個字:“為什麼。”
時間緩緩流逝,霧氣漸漸散去,她抱著柳燕,用柳樹條撥下深深銜進她掌心的碎瓷片。
她在河邊清洗了她的手掌,已經沒有血液流出,傷口有些發白,葉蒔與她十指相扣,一些關於柳燕的畫面不斷出現,有些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生的事,有些是之前的,她所不熟悉的事。
柳燕像只燕子,輕輕地揮動翅膀,從葉蒔眼前緩緩飛過,不留聲響。
秋白握了握她的手,葉蒔看了過去,只見秋白道:“你身上也有傷,若不及時診治,日後怕會落病。”
她的眼光有些呆滯,似乎沉浸在什麼事中不可自拔。
好久過後,她才緩過神來。
葉蒔撕下她的一節裙襬,系在手腕上,指尖輕輕撫著她滑嫩的臉頰:“柳燕,此時此刻,葉蒔沒有能力為你建造冢墓,沒體力和工具給你就地掩埋,甚至連裹屍的草蓆都沒有,我不願你曝屍荒野。”
她將柳燕抱起,一深一淺地走到胸口深的河水裡,渾濁的河水淹了柳燕的臉,她漆黑的髮絲漂浮水面。
葉蒔腳下的石頭咯得生疼,卻還是抱了很久:“願卿隨波歸故里,天上人間會相見。”
她鬆開手,柳燕的身體先是漂浮了下,而後緩緩沉入水底。
葉蒔又站了好半天,出神地望著天空。
她扭頭向秋白走去,對秋白道:“去遠處的村子吧。”
可接下來,她便渾身癱軟了下來,她已經堅持了太久,力竭的葉蒔被秋白背了起來。
“為我指路。”秋白說,葉蒔卻沒聽見,她眯起眼看向遠方,緩緩道:“向前走,注意腳下,有碎石。”
在他的指引下,兩人終於來到了村子的入口,而這時,葉蒔也已經不省人事。
碼頭邊搭了幾張桌子,一行人神色各異地聚集在這裡。
船老大蹲在長板凳旁,旱菸也不抽了,愁眉苦臉地低埋著頭:“怎麼辦,閣主在我船上出了事,這可怎麼辦啊!”
葉信厭惡地看著眼前的破茶碗,心想當初不如把自己常用的茶具帶來好了,捏著茶碗的手向旁一潑,剛好潑了船老大一身,船老大以為是葉君怪罪下來,抖的身子都站不住了,膝蓋一軟竟跪了下來,哭喪道:“屬下有罪,請葉君責罰!”
葉信撇眼,放下茶碗,笑了笑:“此事與你無關,你無須自責。”他一雙星眸似有若無地看向蒼君和金使,蒼君還算淡定,一雙眼眸裡一片薄紅,想來也是心思重重,金使則是縮頭在蒼君身後,尋求著庇護。
蒼君吳貞回首安慰金嬋兒,示意她沒事。
但金嬋兒自己知道,此次任務算是徹底搞砸了。
城主的命令是,秋白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