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十日,星期四。
我靜靜地佇立在人頭攢動的人流之中,舉目四望,周遭……大部分都是膚色各異的外國人。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再次確認無誤——我已經踏上了這片名為櫻花國的土地。
在此之前,我從未有過出國旅遊的經歷……更為確切地講,在我讀高中以前,甚至連國內的旅行……都未曾有過。
不是因為家庭條件不允許,也不是因為我討厭旅行,而是因為……我的時間塞滿了太多課程,滿到已經沒有了多少我自己的時間。
正當我思緒紛飛之際,耳畔忽然傳來母親輕柔且小心翼翼的詢問聲。
“怎麼了……是不舒服嗎?”
“沒怎麼,第一次出國旅行,有些感慨。”
我下意識地回道,然後才覺得不妥,這樣的回答……很可能會讓母親產生愧疚。
我扭頭向母親看去,果不其然,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,母親的臉上瞬間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自責。
每一位母親,大概都會因為無法給予孩子最理想的生活和成長環境……而感到深深自責吧。
而面對這樣的母親,我這樣的孩子……也會為不能給母親想要的未來而自責。
就在這時,一陣清脆響亮的呼喊聲,打破了我們這略顯沉重的氛圍。
“小弟,這邊!快過來呀!”
循聲望去,玲姐正站在機場外面,滿臉笑容地朝著我們用力揮舞著手臂。
“出來玩,就不要想這些了。”
我一邊笑著說道,一邊自然地伸出手,去緊緊地拉住母親的手。
我們的關係……真的有在變好。
母親微微低垂著頭,輕輕地嘆息了一聲。
“是啊……出來玩,我們都應該開心一些。”
這句話被薇蘭聽到了,她帶著些許鬱悶,看著我開口道。
“出來玩,你就不能把所有的不開心都忘在家裡嗎?”
母親見狀,趕忙開口替我解釋起來。
“和他沒有關係,是我……”
母親的話還未說完,玲姐已經邁著大步迅速趕了過來,成功與我們會合。
她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,一把摟住了母親的胳膊,打斷道。
“好啦好啦,你們幾個到底在這裡嘀嘀咕咕些啥呢?這裡可是機場……人多眼雜的,有什麼不能回去再聊嗎?”
薇蘭聞言,一臉不爽地瞪了玲姐一眼,玲姐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。
思淼做起了和事佬。
”先離開機場吧。“
其實,我們的行程安排裡並沒有玲姐。
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……用她自己的話來說,是過來忙工作的。
就這樣,我和母親順理成章地坐進了玲姐的車子裡,而薇蘭和思淼則坐上了元彬所駕駛的車輛。
我們來時……元彬並沒有和我們一路。
他應該是被薇蘭提前派過來的,這樣做多半是為了……能夠預先做好此次行程所必需的各項籌備工作。
我掃了一眼他們車子的內部,杜紀好像也在。
國外的治安狀況不比國內,說實話,有時候還真需要幾個保鏢才能夠安心。
雖說那些窮兇極惡的刑事案件只是個別現象,但在這櫻花國壓抑沉悶的社會大環境之下,誰又敢打包票……說自己絕對碰不上那種心理扭曲、一心想要報復社會的傢伙呢?
玲姐最近看了一部名叫《念念手紀》的櫻花電影,其中的女主……就是死在了街頭隨機殺人魔的手上。
因為這部電影,她有些擔心母親的安全。
因此……在來櫻花之前,她老是纏著我……不停地問我要不要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