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。
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,然後自然而然地開創了她的商業帝國。
那天,母親執白,我輸五又四分之三子。
棋局結束,已經下午兩點多了。
“我們去吃飯吧。”
母親看了眼時間,開口道。
我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,我想和母親一起做頓飯。
因為我們之間實在沒什麼可聊的,在等待上餐的過程中,我們會變得很尷尬。
而且,我一直認為,事件才是增長感情的唯一方法。
“母親,你會做飯嗎?”
當這句話從我口中說出時,只見母親的身軀輕微地顫抖了一下,彷彿被一道無形的電流擊中。
她緩緩轉過頭來,眼神有些閃躲。
“抱歉,我沒怎麼做過飯。”
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,不用想也能知道。
她成長的環境,根本不可能讓她去學做飯這樣無用的東西。
每當與母親相處時,不知為何,我的大腦似乎總會暫時停止運轉,變得不再善於思考。
“不會是正常的,薇蘭也不會做飯。”
說著,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去,輕輕握住了母親的手,然後拉著她一同朝門外走去。
連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,這隻手就這樣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,彷彿它有著自己獨立的意識一般。
而在我們牽手前行的過程中,我敏銳地察覺到母親的內心遠比我更為不安。
那種緊張與侷促,透過她微微握緊的掌心清晰地傳遞到了我的手上。
我好像能理解這種情感。
自從當年我毅然決然地離開爺爺家之後,便有無數個日夜在心中盤算著是否應該回去向他們道個歉。
然而,每次當我鼓起勇氣準備付諸行動時,雙腳卻像被鉛塊重重壓住,怎麼也邁不開步子。
而且,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,想要邁出那一步的困難程度也在不斷增加。
更重要的是,即便時光倒流,讓我重新回到當初決定離開的那個瞬間,恐怕我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。
這一點,恰恰成為了我心頭永遠難以解開的心結,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。
此刻,望著身旁面色如常的母親,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擠出一絲微笑。
“這些年,我沒有怪罪過你,你當時的做法是對的。所以,你沒必要忐忑不安。”
就在此刻,母親緊緊地將我擁入懷中,彷彿要把多年來未曾表達的情感一股腦兒地傳遞給我。
“你應該埋怨我的,你沒必要這麼懂事,這是我欠你的。”
聽到母親這番話語,我突然間好像明白了薇蘭曾經對我說過的那些話。
或許,我的確應該偶爾任性一回,哪怕我壓根不清楚到底該怎樣去任性。
畢竟,只有透過我的任性,才能夠洗刷掉母親內心深處那份沉重的內疚感。
也唯有如此,我們之間才能建立起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母子關係。
母親並沒有像尋常人那般放聲抽泣,只是那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般默默地滑落,一滴滴輕輕地落在了我的肩頭、手臂……
而此時的我,卻茫然不知所措,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做點什麼才好。思來想去,最終還是決定什麼也不去做吧。
就這樣,那天在一片混沌與迷茫之中匆匆結束了。
我們最後的晚餐選擇了在家裡點外賣解決,我甚至不敢下廚做飯,生怕一不小心觸碰到母親那根脆弱無比的神經弦。
一直以來,我都不是一個輕易落淚的孩子,細細回想起來,長這麼大至今總共也就哭過那麼兩三回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