悶在心中五年的一口惡氣,稍微紓解了幾分。
“十三,你說完了吧?”一旁一直不語的韓齊彥輕輕開了口,“金兄他們雖有不對的地方,可他們終究是你的兄長,對你甚是手足情深,我雖不知他們五年前對你做了些什麼,以致讓你如此編排,但今日他們誠心來請你回家,你何必講得如此難聽?”十三弟本不是如此苛薄的人呀?
那時,他雖稍顯淡漠高傲,卻對任何人溫文有禮得很,從沒講過一句失儀的話語。
心裡,不覺有一些失望。因為,眼前的白衣先生似乎再也不是他的十三弟,再也回不到與他原先促膝長淡的溫馨時光。
“我講得難聽?”伍自行挑眉一笑,笑得狂縱,“齊彥兄呀齊彥兄,自行已長大啦!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又傻又蠢的十三!你若知當初他們金家怎樣對我,你便不會如此說了!”
“我不管他們當初怎樣對你,可親兄弟便是親兄弟,血緣之親豈可任意詆譭?”
“哼,血緣之親?”伍自行聞言笑得更開,“你問問站在這裡的金八爺和金十一小姐,他們可有一個叫十三的親兄弟?你問問看。”
嗤,她伍自行哪裡有那樣的好命!
“八兄——”韓齊彥愣愣地轉向一旁猛抹冷汗的金八。
十三弟講得那麼悲憤,不似有假。
“怎、怎會沒有呢?”金八硬擠出笑容,“我們一直拿十三當親兄弟呀!雖、雖然並非一母同胞,可我們從、從沒因為她母親出身青、青樓而笑過她呀?”
“就是呀,十三弟,不然依你低下的出身,爹爹會待你如寶貝?又會、又會讓你手掌金氏布行大權?”金嬌娥也扯起唇角,妝點完美的臉上卻帶著深深的鄙夷及……慌恐。
“哦?那我要謝一謝嘍?”伍自行眯一眯利眸,“要不要叩拜大恩呀?”
只怕他們受不起!
“那倒不用,”金八挺一挺胸,“只要你乖乖跟我們回蘇州,重新扛起金氏布行,咱們什麼也不用說。”似是降下了天大的恩情。
“若我——不呢?”她不會再傻得去被傷上一回。
“不?”金八一下子瞪大眼,狠狠地盯過——在看到十三背後冷冷對射過來的視線時,一下子又慌慌張張地回收視線,“怎不呢?開、開什麼玩笑?”這玩笑他可開不起!“你、你不是一直想革新布行?爹已經同意啦!那份你擬了五六年才擬好的計劃爹還好好儲存著呢!”只盼能動之以情。金氏布莊自沒了十三後,便一直走下坡路,已快至山窮水盡的絕境,這次,他無論如何也要將十三帶回府去!
“真的?”冷冷一笑,就知他們根本不會去按計劃費心經營布行!
“真的真的!府里正等你回去實施哩!”
“哦。”她故作深思地點一點頭,挑眉聳肩,“只是遲啦!”
“什麼?”
“這聶府布莊已採納了那份計劃,也早已施實完畢了。”形似惋惜地皺眉,“你們來遲啦!”
“你怎能這樣胳膊肘往外拐!”一下子急紅了臉。
“往外拐?”伍自行十分困惑,“本就沒有親人,何來此說?”
“你——你不要太過囂張!”狗急了也會咬人,“你在這聶府很風光是不是?若我講出一件事來,你看他們是不是還會要你?”
伍自行一僵,唇動了動,不語。
“所以,十三,你還是乖乖隨我們走吧?”就知她怕這一點!
“不走。”冷冷吐出兩字,伍自行面無表情。若是上天眷顧了她一回,那麼能再眷顧她第二回嗎?幸福,讓她開始貪心。
她要賭一回。
“你、你——”急紅了眼,狠狠一笑,望向一直站在伍自行背後的男子,“聶二少,若有人對你聶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