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弟!你的眼睛瞧哪裡去了?見了你八哥、十一姐,還不快來行禮問安?”
他眼前的十三弟卻只淡淡睇了他們一眼,聲音冷冷地,“十三早死了,在下伍自行。”
“嗤——”金八嘖聲一笑,“伍自行?獨行天涯你一人?”一句點破十三名姓來歷,嘿嘿一樂,“天下哪有那麼蠢的事?你亂使性子,私自溜出府來,任性了四五年、逍遙了四五年,也該知足了!”
也將臉一沉,陰狠地瞪住伍自行,“快收起你的行李,隨兄長返回蘇州,爹爹說了,念你為咱們金府布行也立了一點功勞的份上,你私自出府的事不予追究。識相一些,不要讓為兄多費口舌了!”
從前,他便討厭十三,要容無容,要貌無貌,整日沉著臉,對他們這些兄長姐妹愛理不理,心裡只有爹一個人,仗著胸中有一點點才華,在金府要風得風、要雨有雨,他早看不順眼了!
今日弄她出府後,看他怎樣整治她!
“十三!”
十三卻依舊淡淡睨他一眼,這回,連話也不想回他了。
他一惱,想邁步上前,狠拉她一把。孰料身體還未動,一左一右便欺上來兩名高壯男子,皆雙手負在胸前,冷冷低頭盯著他。
身高,是他最引以為痛的心病。兩人不怒而威的架勢,也令他當下僵在原地,不敢再妄圖上前。廳內的氣氛一下子僵滯起來。
“哎呀,這就是兩位聶公子的貼身護衛呀?果真高高壯壯,威威風風哪!”金嬌娥也愕了一刻,見兄長吃了虧,忙忙開口,“我們兄妹並無惡意,大家不必這般緊張嘛!呵呵……”掩唇勉強一笑。
“對對,”金八忙順勢張口,“咱們只是幾年不見十三弟了,有些掛念,故來此一探,沒什麼惡意的,沒什麼惡意的。”咬牙揚起笑臉,親切地看向伍自行,“剛才八哥太擔心你了不是?所以情急之下才說得嚴厲了一點點,十三弟彆氣呀!”
可惡,身單勢孤,只得忍氣吞聲!
“是呀,十三弟,我們也是太想你了,否則也不會一得知你的訊息便立刻千里迢迢地趕來探你。爹爹本也想一起來的,可他年紀大了,病又纏身,我們都不忍他長途跋涉,便代為前來。十三弟,你想一想,咱們十幾個兄妹,爹最疼誰?最寵誰?還不是你?你再捫心問一問,咱們兄妹最愛護的又是哪一個?還不是小十三你?”柔柔一笑,顧盼生輝,“你也二十多的人啦,別再耍孩子脾氣,好不好?”
無限包容的語氣,似有著無可奈何的寵溺。
“對嘛,十三弟,如今你兄姐便站在你面前,你一句話也不講,是不是太傷我們的心了?”用手一撫胸,猶如被兄弟傷透了心。
“哦?十三真有你們這般友愛的兄長姐姐?”伍自行輕輕一笑,含著明顯的不屑,淡淡開口,“她不是青樓娼妓的賤種嗎?不是你們握在手心任意驅使的工具嗎?不是你們當做追到兔子便被烹的一條狗嗎?”冷冷一哼,“什麼時候你們這些高貴的金家大少千金們拿她當人看啦?又什麼時候你們從不俯看的寶眼將她看入眼了?”
忍不住恨恨地咬牙,攏在袖間的雙手緊握成拳!“你們不怕她再回去搶你們權?不怕她再次執掌金府布行,將你們踩在腳下?”
“十、十三弟,你說什麼呢?”金八一下於冒出冷汗來。
“你聽不懂啊?一向聰明絕頂的金八公子怎會聽不明白,一個笨到家的低下雜種的話呢?還是——”伍自行聳肩一笑,“還是你們想再‘狡兔死、走狗烹’一回呢?再放火燒院?”
“十三、弟、弟,你說什麼瘋話呢?”冷汗,不斷地從略顯老態的額頭源源冒出。
“我說瘋話?哦,那你們是準備不滅了她,而是將她賤賣嘍?讓我想一想,當年,哦,五年還是八年前不是有鉅富人家出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