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子連鄒景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,忍不住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單竟遙。
“咳,那個……我就知道憑寒比你善良多了,是吧,呃那就這麼定了啊,明天週末,咱們咖啡廳見,我找地方,回去給你們發地址。”
夕陽的餘暉把四人的影子越拉越長,無論如何,少年的時光,總是暖煦的,風和日麗的。
週末的咖啡廳。
鄒景提前預訂了一個小圓桌會議室,像是包廂,要更安靜和私密些。
他們討論了很久,於姜黎而言都沒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,他只能暫時停止,將幾個國內外經典戲劇篇目列出來,讓大家選。
意見仍舊是統一不起來。
姜黎一個腦袋兩個大,禁不住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。
折騰大半天,一點進度都沒動。
“唔,好累啊,我餓了。”
鄒景伸長手臂趴在桌面上。
姜黎心想他充其量也就動了動嘴皮子,連腦袋都沒捨得用,竟然還能消耗熱量。
“我也餓了,正好,走吧,咱倆出去買點東西吃。”
單竟遙起身,抬手拍拍他。
“啊?你自己去不就行了,我沒力氣,你帶憑寒,你倆一起……誒喲!”
他不可思議地望向單竟遙。
這人居然掐他?!
單竟遙衝他擠眉弄眼,睫毛都快擰掉了,鄒景才恍然大悟:
“啊……哦,我好餓啊,我現在得去吃點東西,你倆待在這兒吧,有想吃的發訊息啊,我們先走了。”
兩個人飛速離開。
姜黎把桌上的材料收拾好,從背後拿過書包放在大腿,拉開拉鍊找出幾張卷子拿出來。
密密麻麻的試題,明顯不是高中一年級的水平了,單憑寒只用餘光稍稍瞥了兩眼,便乾脆趴在桌上睡覺,雙眼一合。
姜黎偏過頭悄悄地瞟他。
少年的黑髮又硬又短,五官銳厲,稜角輪廓分明,唇線緊繃,濃密的眉毛輕輕蹙起來,像是睡著了也不輕鬆。
姜黎從嘴裡咬了咬自己的腮幫子,緩慢移開視線,拔開筆帽,開始專心做題。
一個小時之後,這套卷子被他做了個七七八八。
單竟遙兩人還沒有回來。
他舉起手臂,用力伸了個懶腰,扭扭酸脹的脖頸。
旁邊的單憑寒依舊是那個姿勢,沒有動彈。
“憑寒。”
姜黎輕聲喚道。
他沒有反應。
“單憑寒。”
姜黎湊近了幾分,又喊了他一聲。
依然毫無反應。
Omega喉結滾動,指腹嵌入掌心,再次緩緩靠近,試探著將手指壓在他眉心處,想要把他皺眉的表情揉開。
離開的那兩人還沒有回來的跡象,姜黎不知道鼓足了什麼勇氣,捏了捏他額前柔軟的髮絲。
跟他本人冷冰冰的態度截然不同。
姜黎安靜地端詳著他的睡姿,睫毛卻如同瀕死的蝴蝶翅膀一般顫動,瞧得出極其緊張,怕他突然醒過來罵自己一頓。
“姜黎、憑寒,我們回……”
門被開啟。
姜黎差點心臟驟停,突然劇烈的耳鳴。
門又被關上。
五分鐘之後,鄒景和單竟遙帶著假笑面具嘿嘿嘿地走進來,姜黎已經端坐好,翻看自己做完的卷子,神色不大自然。
“哈哈,憑寒睡著了啊,你們也沒發訊息,我買的烤肉飯……”
不知道睡夢中的單憑寒是否被吵到了,剛剛舒緩的眉頭再次擰起來,慢悠悠地起身,抬眼朝著進來兩人的方向,表情陰鬱。
“啊哈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