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望月也沒想到事情怎麼會鬧成這樣。
此刻船上已經沒有人在意自己和王舒然是怎麼掉下海的,所有人都更想知道劉氏到底有沒有爬過老侯爺的床。
她和裴長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,這種事無論真假,他們小輩在場都十分尷尬。
裴長意輕咳了一聲,上前對著四叔母孫氏輕聲說道:“叔母就當是給長意一個面子,今日我們先解決弟妹的問題。”
孫氏點了點頭冷眼瞟了一眼劉氏:“二嫂,當眾說出你的秘密,的確是弟妹不對。不過小輩的事我們也不要亂摻和了,你說呢?”
劉氏讓孫氏堵得無話可說。
好一個賊婆娘,她看似發瘋,只怕是早有安排,特意選了今日,將心中疑惑說出口。
一方面是讓自己沒辦法再替王舒然說話,另一方面亦是她早想將此事公諸於眾。
劉氏緩緩轉頭,見三爺看自己的目光晦暗不明,似乎帶上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。
自她嫁給三爺這麼多年,從未見過他如此模樣,劉氏心口一震,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亂。
她緊緊抓著裴家三爺的胳膊,眼底掠過一抹憂傷:“三郎如此看我,難不成是不信我?”
三爺搖了搖頭,此刻他心中不自覺地想起許多過去的往事。
二哥看劉氏的眼神,似乎的確不清白。
他的夫人劉氏溫柔體貼,年輕時便是享譽一方的美人,任誰也想多看幾眼。
自己和兄長是嫡親兄弟,長相本就很相似,可眉眼間亦是有所區別。
自從裴長遠出生,便有人戲言他好像更像兄長。
種種的懷疑,從前裴家三爺從未往心裡去過。
可如今被孫氏一句話點破,他不由地開始懷疑。
兄長已經死了,過往種種似乎再也無法考究。
可這根刺扎進了心裡,裴三爺沒辦法不多想,再看向劉氏的目光也變了味道。
劉氏當然明白夫君心裡在想什麼,心頭對孫氏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。
她分明知道這樣的話會害死自己,這個女人好歹毒的心思!
眼下甲板上最恐慌的,莫過於不斷髮抖地王舒然。
她原本仰仗的劉氏此刻自顧不暇,根本不可能在替自己說話。
徐望月手裡拿著破布,身旁還有孫氏裴長恕為她作證。
如果自己真做實了推長嫂下海的罪名,自己在裴家唯一的倚仗便是裴長遠。
可此刻,王舒然抬眸,看向站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的裴長遠。
他看向自己的眼神,充滿著怨毒。
他恨自己。
無憑無據,他心裡卻已經給自己定了罪,裴長遠是認定了,是自己推徐望月下海。
王舒然心底泛上一抹怨恨,這就是她嫁的夫君。
他心中沒有自己,甚至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。
她搖了搖頭,犀利地說道:“你們個個都說是我推她下海,可我為何要推她?”
“因為你嫉妒她。”
裴長遠終於開了口,短短几個字,好像把王舒然推進了冰冷的海里。
他非但不相信自己,還親自往她身上再砍了兩刀。
王舒然心灰意冷,再不想說半個字。
裴長遠方才站在一邊,冷眼旁觀著這一場鬧劇。
他沒有開口,卻眼看著這裡每一個人,說的每一句話,都與他有關。
是他的夫人,推了他心上人下海。
是他的親孃,疑似爬了老侯爺的床。
裴長遠眼前好像密密麻麻,多出了許多根針,一針一針地落在心口,扎得他透不過氣來。
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算什麼,如今